网游小说 其他类型 侯府狼心狗肺?嫁摄政王灭他满门江琬瑜江琬馨后续+完结

本书作者

陌一橙

    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琬瑜江琬馨的其他类型小说《侯府狼心狗肺?嫁摄政王灭他满门江琬瑜江琬馨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陌一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晋朝五十三年,深冬天飘着鹅毛大雪,一片银装素裹,地上的积雪足有一脚高。齐安侯府挂着喜庆的红绸,贴满大红喜字,阖府欢乐。下人们穿着主家新发的衣裳,有序的忙碌着,个个脸上噙着愉悦又开怀的笑容。今日侯府三小姐江琬馨出嫁,新郎徐开锦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与三小姐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终成好事。新嫁娘由同胞弟弟背出侯府,坐进花轿内。新郎骑着马儿,乐队敲锣打鼓,吹吹打打,十里红妆,欢欢喜喜的前往徐府。与此同时,齐安侯府后院最偏僻的一个院子里,江琬瑜被扔在那一个枯井已经五天。这五天,她不曾进食过任何东西,身上着单薄的衣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整个身子几乎被雪覆盖。她仰头望着井口,只有那么小小的一个圈而已。震天的锣鼓声传进她的耳朵...

章节试读

大晋朝五十三年,深冬
天飘着鹅毛大雪,一片银装素裹,地上的积雪足有一脚高。
齐安侯府
挂着喜庆的红绸,贴满大红喜字,阖府欢乐。
下人们穿着主家新发的衣裳,有序的忙碌着,个个脸上噙着愉悦又开怀的笑容。
今日侯府三小姐江琬馨出嫁,新郎徐开锦可是今年的新科状元,与三小姐青梅竹马,郎情妾意,终成好事。
新嫁娘由同胞弟弟背出侯府,坐进花轿内。
新郎骑着马儿,乐队敲锣打鼓,吹吹打打,十里红妆,欢欢喜喜的前往徐府。
与此同时,齐安侯府后院最偏僻的一个院子里,江琬瑜被扔在那一个枯井已经五天。
这五天,她不曾进食过任何东西,身上着单薄的衣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
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整个身子几乎被雪覆盖。
她仰头望着井口,只有那么小小的一个圈而已。
震天的锣鼓声传进她的耳朵里,提醒着她,今日江家有喜。
原本今日这喜事应该是她的,徐开锦是她的未婚夫,如今却成了江琬馨的夫君,而她只是江府给江琬馨铺路的一块垫脚石。
在徐开锦中举当天,她便失去了利用价值,江徐两家意见一致,给她安排了一出“侯府小姐爱上落魂穷书生,为爱不惜与人私奔”的戏码。
没有人知道,她其实是被囚禁了,而且还是被挑断了手脚筋囚禁着的。
她费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在江府唯一一个对她好的四妹妹的帮助下,逃出那个囚禁她的屋子,见到了徐开锦。
本以为有着十几年婚约的徐开锦会是她的救赎,却不想他才是那个最想她死的人。
他没有任何犹豫将她扔进这口枯井,离开之前冷漠的丢下一句话“江琬瑜,我喜欢的人,想娶的人从来都是琬馨。你,慢慢的去死吧!”
这五天,她靠着那一抹不甘心撑着,靠吃雪撑着。
此刻,听着那欢天喜天的锣鼓声,终是失去了最后的一口气。
双眸直直的望着井口,满满的都是恨意。
若有来世,她定要让所有伤她,负她的人付出代价!
闭眼之前,她似乎看到一张陌生却又熟悉的脸,满脸的恐慌与自责,还有那一声满是心疼的“阿瑜——”
......
“阿瑜——”
熟悉的声音以江琬瑜耳边响起,让她猛的一个鲤鱼打挺坐起。
“小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小姐,你可算醒了!你吓死奴婢了。”喜悦中带着激动的哭泣声响起。
江琬瑜猛的望去,一张哭得花了妆的脸出现在她面前。
“金枝?”江琬瑜一脸激动又兴奋的看着贴身婢女金枝,眼泪顺颊而下。
顾不得别的,一把搂抱住金枝,紧紧的,“金枝,你没事就好!太好了,太好了,我的金枝还好好的!金枝,我好想你啊!”
很想,很想啊!
她的金枝,上一世为了救她,活生生的被江琬馨养的那只大狗咬死。
这一次,她一定保护好所有她在乎的,也在乎她的人。
没错,她重生了。这一次,她要让所有的人,血债血偿!
“小姐,奴婢没事。奴婢好好的,奴婢还要照顾小姐一辈子的呢!奴婢绝对不会让自己有事的。”金枝喜极而泣。
“傻金枝。” 江琬瑜破涕而笑, 为保证真实性,双手捧住金枝的脸很用力的揉搓一番,“金枝,现在什么时候?”
刚回来,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会重生在什么时候。
金枝:“小姐,这会刚过巳时。”
江琬瑜略有些无顶奈的笑了笑,“我问的是哪一年,哪一月。”
闻言,金枝的脸上露出一抹心疼,然后一脸认真道,“小姐,现在是大晋五十二年二月。昨日二小姐,三小姐与五小姐约你来庄子踏青。结果你不小心落水了。”
“一定是三小姐把你推下水的,早知道奴婢一定寸步不离的陪在你身边。这样三小姐就不会有机会对你下毒手了。”
“小姐,都是奴婢的错!你惩罚奴婢吧!”金枝一脸自责万分的看着江琬瑜。
江琬瑜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
她重生到一年前春日里了。这个时候,徐开锦还没高中,还只是一个寒门学子,就连学堂的束脩都交不起。
偏偏他又心高气傲的很,既要她的钱,又要保持他那高高在上,不容她亵渎的样子。
真真是将既要当婊子又要立贞洁牌坊表现的淋漓尽致。
还有一个月就是春闱了,徐开锦中会元,而后秋闱中状元。
既然如此,那这一世,就让你只当婊子,立不起牌坊!
至于状元,那就更不用想了。
还有江琬馨,以及她的另外两个好堂妹,一个都别想好过。
这一次落水,虽说不是江琬馨推的她,却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那,这一世,自然也得让她们也尝一尝春日里那池塘的冰水了。
“好了,好了,别自责了。”江琬瑜嫣然一笑,劝着金枝,“我这不是没事了吗?乖,别哭了。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把眼泪擦干了,小姐我还有事情吩咐你去做呢!”
闻言,金枝快速的擦干眼泪,一脸严肃的望着她,重重的点头,“小姐吩咐,奴婢一定把事情办好。”
“我饿了,先去给我拿些吃的来。”江琬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眸里又是闪过一抹狠厉,“叫青荷来给我更衣......”
“小姐,青荷那死丫头......”
“乖,听话!”江琬瑜打断她的话, 笑得一脸如沐春风,“按我说的做,你家小姐知道她的底细。”
无非就是一个被江琬馨收买的奴才而已。既然如此,那自然是要把这颗棋子好好的利用起来的,不然怎么对得起那些人呢?
金枝怔怔的看着江琬瑜,机械的点头,“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听小姐的,小姐让怎么做就怎么做。”
然后噙着一抹傻乎乎的笑容离开。
江琬瑜看着金枝的后背,扬起一抹欣慰的浅笑。
这一世,她要护他们一世安宁。
掀被下床,一手抚着自己的小腹。
那一抹因食用过多积雪而胀鼓鼓的感觉,依然让她感觉如此清晰。
还有,整个身子被淹没在雪中那冰冷的感觉,亦是如此清晰。
“大姐姐,你可算是醒了。你吓死我了!”刚在妆奁前坐下,一道熟悉到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传来。

随着声音,便见江琬馨迈步进来。
她穿着一套浅粉色的衣裳,化着淡妆,头上也没有过多的发钗,将她衬显的柔弱低调的很。
还有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担忧,还有明显的哭腔,就好似真的很紧张江琬瑜一般。
在江琬瑜还没反应过来之际,便是紧紧的握住她的双手,继续悲悲戚戚道,“大姐姐,都是我的错。我不该......”
“嗯,确实是你的错!”江琬瑜打断她的话,抽出自己的手,一脸冷漠的看着她,眼眸里有着明显的训斥。
江琬馨:“......”
贱人!给你脸了是吧?
我不过随口这么一说,你还顺杆上爬了?都是江琬岚那个废物没用!竟然只把江琬瑜推到浅水区!
如果把她推到深水区, 那这会这贱人哪里还有命活下来?早就一命呜呼了!
“大姐姐,我......”江琬馨一脸委屈又无辜的望着她,眼眸里噙着眼泪, 欲掉不掉的样子着实让人心疼的很。
就她这样子,如果让徐开锦看到了,不定得心疼成什么样子。
当然,如果是上一世的自己,也会被她给蒙骗了。
但这一世的江琬瑜却再也不会了。
“行了,我这没事,你出去吧。”江琬瑜冷声道,朝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青荷,进来给我梳妆更衣。”
在门口站了有一小会的青荷迈门坎进来,“奴婢见过大小姐,见过三小姐。”
见江琬瑜一脸冷漠无视自己的样子,江琬馨握了握拳,恨恨的一咬牙。
该死的江琬瑜,竟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一切等开锦哥哥中榜了再说。
开锦哥哥中榜之际,就是江琬瑜的死期。
不着痕迹的朝着青荷投去一个眼神,朝着门口走去。
“等一下。”刚准备迈门坎出去,便是听到江琬瑜的声音,“你去湖心亭等我,我一会有事与你说。”
江琬馨咬了咬牙,笑盈盈的应着,“知道了。”
“小姐,想梳什么髻?穿哪一件衣裳?”青荷看着江琬馨问。
正好金枝端着托盘进来,“小姐,奴婢煮了一碗面条。”
“嗯。”江琬瑜点头,“放下吧,你忙自己的事情去,这有青荷就行了。”
金枝点头离开,小姐可是安排了她做很重要的事情的。
湖心亭
江琬馨一脸不耐烦的站等着,心里满满的都是气愤与哀怨。
拧扭着手里的锦帕,嘴里低声自语着,“江琬瑜这个贱人,怎么就没淹死她!命倒是硬的很!”
“小姐莫急,这次不行,我们下次再找机会。”婢女彩芝站于她的身后,一脸阴险道。
闻言,江琬馨勾起一抹冷笑,“你说得没错。这次不行就下次。反正她蠢得要死,开锦哥哥和卢姨都不喜欢她。”
“就再让她多活一段日子,等我们把她母亲留给她的嫁妆都拿到手就让她去见她那短命的娘!”
“去看看,她到底来了没有!竟然敢让我等这么久!”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彩芝应着转身离开。
池中亭只剩下江琬馨一人,准备转身......
“啊!”
一声惊恐的尖叫声响起,然后就只见江琬馨一个侧身倒翻,“扑通”掉进池子里。
这里是深水区,且江琬馨又不会水,就见她扑腾着双手,“救......救......救我......”
初春的池水,透心凉的冷,刺骨的冷。
“五妹妹,你怎么把三妹妹推下水啊!”刚到亭子的江琬瑜睁着眼睛说瞎话。
“我没有!” 五姑娘江琬岚否认,恶狠狠的瞪着江琬瑜,“明明是......”
“扑通!”她的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身体往栏杆上一斜,就翻出栏杆掉进了水里,“啊!”
“呀,五妹妹,你怎么还亲自跳下去救三妹妹啊!”江琬瑜站于栏杆边上,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水里扑腾的两人。
“小姐......你......这......”青荷一脸震惊又恐惧的看着江琬瑜,“你怎么把三小姐和五小姐都推下水?这要是被侯爷和二爷......”
“你胡说什么!”她的话还没说完, 金枝冲上前一个响亮的耳光重重的甩在她的脸上,“青荷,你好大的胆子!推三小姐和五小姐下水不说,还敢污蔑小姐!”
“回府后,我非禀明老夫人等人,不止将你杖毙,还得把你全家发卖!”
闻言,青荷整个人怔住了,一脸惊恐到生不如死的看着金枝,然后又转眸看向江琬瑜,“小姐......奴婢......”
“二小姐,青荷把三小姐和五小姐推下水的!”金枝打断她的话,对着匆匆前来的江琬诗说道。
“不,不,不是奴婢......奴婢......”
“还不下去救二小姐和五小姐!”青荷的话还没说完,金枝直接将她往水里一推。
出于本能,青茶掉下去时伸手去抓离她最近的人——江琬诗。
于是,还没反应过来的江琬诗就这么被她拉着“扑通,扑通”的落进水里。
“啊呜......救......命!救命!”池子里,四人扑腾着手脚,叫喊着。
亭子里,江琬瑜就这么站着,静静的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们扑腾,眼眸里尽是阴森与狠厉。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是引来了几人的婢女,而且是她们的婢女本就离得不远。
很快,婢女小厮都跳下水,手忙脚乱的将四人捞上来。
最先落水的江琬馨已经呛得昏迷了,脸色惨白无血色。
至于江琬岚,也好不到哪去,一副半死不活的倚靠在婢女的身上。
倒是最后落水的江琬诗,只是冻得瑟瑟发抖,用着恶狠狠的杀人一般的眼神盯着江琬瑜,“大姐姐,这是何意?”
江琬瑜一脸不解的看着她,“二妹妹这是何意? 我听不懂?二妹妹还是赶紧回屋换衣裳吧!来人,去请大夫!”
交待完,没再多看几人一眼,迈步离开。
“江琬瑜,你真是该死!”江琬诗恨恨的瞪着江琬瑜的后背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二小姐,奴婢......”
“贱婢!”江婉诗一个巴掌甩在青荷的脸上,“把她扔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上来!”
“二小姐,不......”
青荷的话还没说完, 直接被扔进水里。
......

江琬瑜换好衣裳,金枝推门进来,“小姐,你要去哪?”
闻言,江琬瑜的唇角扬起一抹娇媚的浅笑,缓声道,“去偷人。 ”

“??!!”金枝一脸震惊到目瞪口呆的看着她,那张大的嘴巴,几乎都能塞下一个鸡蛋了 。
好半晌才反应过来,“小......小姐,你......你......你......”
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走了,你盯好青荷。”江琬瑜抿唇一笑,捏了捏金枝有些婴儿肥的脸,离开。
金枝重重的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让你失望。”
青荷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到时候非好好的收拾她不可!
小姐对她这么好,她竟然背主,去给三小姐做事害小姐。等着,以后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江琬瑜走出庄子大门,朝着隔壁的庄子走去。
这个庄子是母亲的嫁妆之一,也是最大,最赚钱的庄子。
齐安侯府一家一直都想要霸占母亲的嫁妆,却又不想让人戳脊梁骨。
每一个人都对她各种洗脑,想让她心甘情愿的交出母亲的嫁妆。
这次来庄上踏青,是江琬馨她们三人商量好的,想对她软硬兼施,威逼利诱再加哄劝,想让她把这庄子送给她们。
结果就是她们三人平衡不了利益,谁也不想退让,都想独吞。
因为谈不拢而不欢而散。
心眼更多,心机更深又手段更狠的江琬诗约她在湖心亭独见,却被江琬馨看见,然后她利用江琬岚那个蠢货借刀杀人。
确实,她是被江琬岚推下水的。但,主谋却是江琬馨。
如果不是金枝拼死将她从水里救上来......
既然如此,那么这次落水,总得死一个人。要不然,岂不是对不起她们的心狠手辣!
嗯,就先让她们多活一个晚上。明天一早, 她那好继母会来庄子,那就送她一个大惊喜啊!
至于今天晚上,她自然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得为自己找一个强大的靠山啊!而且还是让她有恃无恐,肆意妄为的那种大靠山。
这个大靠山, 此刻就在隔壁的庄子里。
江琬瑜站于庄子门前,一脸茫然到怀疑人生了。
不是,怎么和上一世的不一样了?
上一世,明明这院子的门是开着的啊!
就因为开着门,所以她一不小心就闯进去,然后看到伤重倒地的燕王殿下。
她救了他,给他止血包扎伤口,照顾昏迷的他,直至他的侍卫前来,才离开的。
正是因为她对他的救命之恩,他才会一直护着她,给予江家更多的好处。
就连徐开锦进入皇家御用的应天府书院,也是她求他帮忙的。
正因为进了应天府书院,给他安排了最好的夫子,徐开锦又拿她给的银钱贿赂了春闱的考官,才在春闱中一举夺魁。
然后是秋闱殿试上,身为摄政王的燕王点他为状元。
但其实就徐开锦的那点学识,根本就不是状元之材。
这一切,无非就是托了她的福。而他们却是一边享着她的福,一边却啃着她的血肉。
其实上一世死后,她并没有马上魂飞魄散,而是魂魄竟是跟在燕王的身边很长一段时间。
江琬瑜怎么也想不到,那个高高在上,手握一切权势的男人,竟是对她那般的深情。
死前看到的那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竟是他。
那一声“阿瑜”,是他唤的。
她死后,他屠了江家满门,命人将徐开锦和江琬馨埋于雪堆里,同样也挑断了他们的手脚筋,让他们将她受的苦全都重复了一遍。
那一刻,江琬瑜震惊到怀疑人生。
她想不明白,这个站于至尊之位的男人,为什么会对她有那样的感情。
明明,她与他之间只有几面之缘而已。 就那么几面之缘,他们之间说得最多的话,还是她在替徐开锦说好话,争取好处。
他的卧房里,挂着一张她的画像。
每天晚上,他都站在她的画像之前,无比深情的望着她,一遍一遍喊着“阿瑜”。
最后的记忆是:他抚着画像上她的脸,轻声道:“阿瑜,别怕,我已经想到办法了。你会好好的,以后的你都会好的。”
然后, 作为魂魄的她似是被一阵风卷了进去。
再次睁眼,她就重生到这个时候了。
看着紧闭的大门,江琬瑜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做出一个决定。
既然大门是关着的,那大不了她翻墙就是了。
反正,今天她肯定是要进这庄子的。肯定是要再次救他的。
只是这一次,她只为救他,再也不会给徐开锦那个人渣谋好处。
不止不给他谋好处,还得处处给他丢石头挡他的平坦路。
她倒是要看看,这一次没有了她的相助,他还能不能三元及第,能不能和江琬馨相知相爱。
幸好阿弟有教过她一些防身术,翻上这庄子的围墙,倒也不是那么的难。
趴在围墙上的江琬瑜露出一抹得逞后的愉悦浅笑。
往围墙上一坐,又拍了拍自己的双手,准备往下跳......
然后......
好像看到一个黑影站于围墙之下,似乎还仰头望着她。
“啊!”
惊吓之余的江琬瑜一声尖叫,身子本能的往前倾斜,人就这么没有任何征兆的往下摔去。
绝望的闭上眼睛,已然做好了摔地吃痛的准备。
但......
预想中的痛意并没有传来,而是......好像被人......抱住了?
抱......住......了?!
江琬瑜睁眸,对上一双深邃的漆黑眼眸,如同那深夜中的猎豹一般,一瞬不瞬的直视着她。
夜很黑,人很近。
一双眼睛如同那深潭一般,几乎将她沉没当中。
江琬瑜在他身上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淡淡的檀香味,也是她的魂魄围在他的身边这段时间,每天都闻到的。
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般,谁也不说话,就这么四目对视着。
最终还是江琬瑜先反应过来,赶紧从他的怀里跳下去,朝着他行礼,“臣女无礼,还请摄政王恕罪。”
闻言,慕惊风回过神来,敛去所有的情绪。
一双如鹰般的眼眸凌视着她,冷冽的声音响起,“臣女? 所以你认识本王?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让你来的?”
江琬瑜:“......”
失策了,嘴瓢了,一时情急,就脱口而出,将自己的目的暴露了!

“王爷救命!”为求真实,不让自己的目的继续暴露,江琬瑜选择毫不犹豫的屈膝下跪。
脚下是鹅卵石铺设的地面,这一下跪......
想想就只觉得自己的膝盖痛得很。
但,此时已然顾不得这些了,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
只是......
预期中的痛意还是没有传来,而是......她跪在了男人那快速伸出来的脚背上。
甚至为了不让她跪不稳而摔倒,他的右手直接按扶着她的肩膀,稳着她的身体。
江琬瑜的唇角扬起一抹娇艳明媚又奸计得逞的浅笑。
还是和上一世一样,舍不得她受一点伤。
这叫什么?
嗯,身体力行,身体比嘴诚实。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心系于她了?或者说, 应该更早吧。
但,她实在是想不想来,自己之前与他有什么接触交集?
算了,这些暂时先放一放。眼下最重要的是他身上的伤。还有,明日的事情。
“臣女江琬瑜,是齐安侯江维鸿嫡女。今日府上三位妹妹邀我来庄上踏青,却不想她们竟想害我性命。”江琬瑜继续跪于他的脚上,委屈的低泣着。
“臣女手无缚鸡之力,又双拳难敌她们六手。不想夜深人静之际遭她们毒手,只能连夜出逃。”
“见到这里有人家,只想着求救。却不想竟是王爷居所。臣女没有冒犯王爷之意,真的只是为了活命。还请王爷救我。”
说完,从袖子里抽出锦帕,装模作样的擦拭着眼泪。
她垂着头,肩膀轻颤着,哽咽的声音让慕惊风心疼。
“你想本王怎么救你?”沉默片刻,他低声问。
闻言,江琬瑜的唇角又偷偷的弯了弯。
此刻,她十分暗幸,上一世的魂魄留在他身边一段时间,让她看明白这个男人对她的情。
若不然,就算是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人人惧怕的摄政王面前作威作福。
快速的敛去脸上那得逞的浅笑,缓缓的抬头。
水汪汪的眼眸仰望着她,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在夜色下显得有些苍白。
挺俏的鼻子下是殷红的小嘴,圆润的下巴,纤细修长的玉颈,性感诱人的锁骨。
明明夜色暗淡,但慕惊风就是觉得自己能无比清楚的看到她的每一处。
喉结滚动了一下, 咽下一口口水,沉冷的声音响起,“起来说话。”
江琬瑜很听话的站起,而且还是无比大胆的扶握着他的大掌站起。
“想......在王爷这里借宿一晚。”江琬瑜轻声道。
偌大的宅子,只他一人。若是再像上一世那般被人行刺,她也能第一时间帮到他。
但......怎么好像与上一世也不一样了呢?
上一世,她也是这个时间来的啊。他都已经受伤倒地昏迷了。
现在......却是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
莫不成......他的伤已经处理过了?
心里这般想着,双眸便是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着他。
甚至还不着痕迹的嗅了嗅,想要从他的身上闻到是不是有血腥味。
但并没在闻到。
难不成,没受伤?刺客没来?
如果真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
要不然,还是试探一下?怎么试探?
江琬瑜眉头微蹙,脑子飞快的转动着。
然后眼眸一亮,计上心头。
“不方便。”正欲开口之际,却是听到了男人拒绝的话,“本王今日只身在此,没有带侍卫和婢女,不方便留宿江小姐。江小姐请回。”
江琬瑜:“...... ?”
不方便?!这是拒绝她?
不是,怎么和她预想的不一样?
“王爷......”
“江小姐,请回。”打断她的话,人已走至门边,将门打开,声音冷漠。
江琬瑜一脸吃瘪又郁闷的看着他,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打扰王爷了。”
转身心灰意冷的走出庄子大门。
只是她没有发现,她转身之际,一脸冷漠的男人唇角扬起一抹弯弯的愉悦又满足的浅笑。
那一双深不可测的眼眸,正灼灼脉脉的望着她的背影,直至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霍随。”冷声唤着侍卫。
“王爷请吩咐。”侍卫霍随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屈膝行礼。
“去把江家第五个女儿丢水池里。”慕惊风面无表情道,“暗中护着她,别让她受半点伤。”
“是,王爷。”
“把从棋和从画安排到她身边,保护她的安全。”
“是!”霍随应着,然后消失在夜色里。
偌大个院子,只留慕惊风一人。
朝着江琬瑜庄子的方向沉看一眼,而后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脚,又抬起自己的左手,静静的望着被江琬瑜握住的手,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容。
江琬瑜心情落漠的回到自己的寝卧,虽已是后半夜,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
脑子里全都是慕惊风的身影,以及上一世与这一世的异样。
难不成是她重生了,所以连带着事情也发生改变了?
但,说不通啊!
就算因为她的重生而让事情发生改变,那也应该是她身上的事情啊!
不应该是慕惊风那边啊!
再说了,她这不是才刚刚重生回来吗?哪有这么快就改变事迹轨道的?
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他没有受伤,那就是好事一桩。
上一世,因为他的受伤,让那些秦王旧党有机可乘,在小皇帝面前说了他很多坏话。
使得他与小皇帝之间的关系出坏了裂痕,小皇帝甚至放下狠话,要废了他的摄政王之位,自己掌权亲政。
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小皇帝被他关了禁闭。
自此,小皇帝与他的叔侄关系恶劣。处处与他对着干。
甚至还为了除掉他,听从那些人的阴谋,设计了他与太后......
江琬瑜躺在床上,睁着眼睛一夜无眠。
天渐亮,她才迷迷糊糊的沉睡过去。
只是刚刚进入梦乡,便是听到金枝着急忙慌,恐惧害怕的声音传来,“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江琬瑜惺忪的睁眸,懒懒的看向金枝,“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小姐,五......五小姐没了。”金枝一脸惊恐的说道,“人泡在池子里,都有些发胀了。”
“什么?!”江琬瑜一声惊叫,猛的坐起,满脸不可思议。

泡在池子里?淹死了?人都发胀了?
那......得是什么时候掉水里的?
不对啊!这事情的发展跟她安排的也不一样啊!
虽然今天,她也是要让江琬岚下地狱的。但是,她的安排是落水没有抢救过来。
然后就威胁青荷,让她指证是江琬馨推江琬岚下水,害死她的。
如此一来,因着江琬岚的死,大房和二房自然也就结仇了。
就她二婶林氏对江琬岚这个女儿的疼爱劲,是绝不可能让她白死的。定要让江琬馨赔命不可。
林氏和柳氏虽然偶有不对付,但更多的时候,她们却是一个鼻孔出气的。
毕竟除了掌家之权外,她们的目的是一致的。而且在其他利益上,也没有冲突。
上一世,江琬瑜落得那般下场,除了自己的眼瞎心盲之外,整个侯府全都是凶手。
特别是她这个二婶林氏,那就是一个绵里藏针的人。
“走,看看去。”江琬瑜收起所有的思绪,快速的穿好衣裳,很随意的挽了一个发髻,带着金枝匆匆出门。
池边
江琬岚的尸体已经捞上来了,放于平地上。
她衣衫不整,头发凌乱,脸上还有几道抓痕,像是被指甲抓破的。
江琬诗失魂落魄的跌坐在不远处,显然是吓得不轻。
江琬馨也好不到哪去,整个人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在看到江琬瑜的那一刻,江琬馨“腾”的一下站起,朝着江琬瑜冲过去,“是你,是你把五妹妹害死的!江琬瑜,你好狠的心啊!”
“五妹妹,你死得好惨啊!你看清楚江琬瑜的这张脸,就算是做鬼,你要找的人也是她!”
她由婢女扶着,手指指着江琬瑜,咬牙切齿,面目狰狞。
闻言,江琬诗抬眸朝着这边看过来,“大......”
“啪!”江琬瑜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江琬馨的脸上,“尊卑不分!江琬馨,再乱说一个字, 信不信我处置了你!”
这一个巴掌直接把江琬馨打懵了,脸颊火辣辣的疼,脑袋“嗡嗡”的响着。
怎么都不敢相信,江琬瑜竟然敢打她?
“你打了?江琬瑜,你敢打我?”江琬馨恶狠狠的瞪着她,眼眸里迸射出熊熊的怒火,与她一贯的温柔娇弱毫不相关。
然后......
江琬瑜反手又是一个巴掌甩在她的脸上,“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提前知会你吗?你污蔑嫡长姐,不该打吗?”
“你......你......”江琬馨气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回事?”江琬瑜环视一圈下人,指着江琬岚的尸体问,“为什么五小姐会淹沉在水里? 没人照顾五小姐吗?”
“大小姐......奴婢......奴婢......”江琬岚的贴身婢女战战兢兢,瑟瑟抖抖,不知所措。
“你是五小姐的贴身婢女,明知道五小姐昨日白天已被三小姐推落水,身体有恙。你不好好的照顾着自己的主子,致使主子丧命。”
江琬瑜面无表情的凌视着她,一字一顿,“来人,绑了,送回侯府交由二夫人处置。”
“扑通”婢女跪地,“大小姐,大小姐你饶过奴婢!不要把奴婢送给二夫人!大小姐,是三小姐!是三小姐让奴婢离开的!”
“贱婢!你胡说八道什么!”江琬馨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一脚狠狠的踹过去,“我什么时候叫你离开了!你再敢污蔑我,我弄死你!”
“是彩音姐姐来找我的。”婢女明芝指着江琬馨的婢女,“奴婢本来是守在我家小姐床边的,是彩音姐姐来找我,说替我照顾小姐,让我先去歇息的。”
“大小姐,奴婢说得都是实话!真的是彩音让我去歇息,她替我照顾小姐。奴婢实在是太困了,才会答应的。”
“我没有!你胡说八道!”彩音否认,“我是三小姐的婢女,我怎么可能弃我家小姐而去替你照顾五小姐。明明就是你自己玩忽职守没有照顾好五小姐,害得五小姐丧命!”
“你别想把错赖在我身上!我一整夜都和彩芝照顾着我们小姐!”
“我没有胡说!大小姐,奴婢说的都是实话!就是三小姐害死的我家小姐!”明芝大叫着。
江琬瑜冷冷的扫视几人一眼,“既如此,那就把彩音一起送回侯府,都交给二夫人。”
“江琬瑜......”
“二妹妹,你觉得呢?”江琬瑜打断江琬馨的话,看向江琬诗,“毕竟你才是五妹妹的亲姐姐。”
江琬诗终于反应过来了, 扶着婢女的手站起,走至江琬馨面前。
“二姐姐,不是我,我没有......”
“啪!” 江琬诗抬手一个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贱人,你害死我妹妹,我跟你没完!”
“我没有!”江琬馨捂着被打的脸颊,眼泪“扑扑”往下掉,满腹委屈,“不是我!”
“咦?五小姐手里握着的是什么?”金枝疑惑的声音响起,然后只见她快速的走至江琬岚的尸体边,从她的手里拿出一个玉坠。
“江琬馨,你还说不是你!”江琬诗疯了一样掐住她的脖子,“这玉坠是你的!这是你及笈那年,我送你的玉坠!你还说不是你!你还我妹妹,你还我妹妹!”
江琬馨被掐得说不出话来,原本惨白脸被掐得涨红。呼吸困难,就连眼珠子都感觉快要暴裂了。
见状,江琬瑜不说话,也不阻止。就这么若无其事的冷眼旁观。
甚至她的唇角还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满意弧度。
也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在帮她,不止把江琬岚丢进水里, 还把江琬馨的玉坠放在她的手里。
这下好了,江琬馨是怎么都洗不脱了。
就看一会柳氏来了之后,怎么帮她的这个宝贝女儿了。
当然,她已经让人去侯府送信给林氏了。
想来,这会林氏应该也在前来的路上了。
嗯,或许,可能,她们俩还是前后脚到的庄子呢。
这就有好戏看了呢!
“住手!”一道冷厉的训斥声传来,然后只见柳氏如一阵风一般急步朝着这边走来。
呵!
江琬瑜笑了,笑得春风得意。
只是这笑容在看到柳氏身后不远处的那一抹身影时,骤然僵停。

徐开锦!
这个让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千刀万剐的男人!
此刻竟然和柳氏一起前来了。
她记得,上一世徐开锦并没有一起来庄子的。
但,也有可能是她错过了。毕竟上一世,她因为救慕惊风而在他的别院宿了一夜。
再回到自己庄子上时,已是次日巳时过。
而这个时候,柳氏已经让人送江琬馨三人回府了,只她与江维鸿两人等着她。
江维鸿,身为她的父亲,却是不问青红皂白, 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怒斥她夜不归宿, 败坏门风,无耻不要脸。
不仅丢尽了江府的脸,也丢尽了徐家的脸。
而柳氏则是在旁“好心”的劝着,但其实字字句句都是在火上浇油,暗指她已被陌生男子糟蹋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为了惩罚她,江维鸿收了这个庄子,美其名曰: 为她着想,怕她手里握着这么多钱财,被不怀好意的男人骗财骗色。
而她在柳氏和江琬馨等人的哄骗之下,竟然还觉得他们这么做,真的是为她好。
母亲留给她的那么多嫁妆,就这么一点一点,慢慢的被这一群蛀虫给侵蚀了。
那么按着今日此刻的发展来看, 其实上一世,徐开锦应该也是来了。只是没有与她遇见而已。
毕竟他与江琬馨早就偷偷摸摸的好上了。
既然如此,那今日可就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放过他们了。
毕竟江琬诗对徐开锦也有那么几分意思的。
抛开别的不说,徐开锦的长相确实是那种让女人很难不动心的。
唇红齿白,面如冠玉,风度翩翩又温文尔雅,尽管家世贫穷,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抹“富贵不能淫”的气质,正是吸引人的很。
再有就是他那名扬天下的才子名声,以及她对他的钱财资助,让他更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高贵感。
就像此刻,他身上穿着的是昂贵锦袍,发髻上的玉冠亦是价值不菲。
他所有的日常开锦,衣食住行,全都是她给予的。就连他老母的一切开销, 以及身边侍候的婢女婆子的月钱,都是她出的。
她将他一个身无分文的穷书生,生生的捧成了一个有钱人家的公子。
他一边享受着她给予的好生活,一边却又嫌弃着她一身的铜臭,人前人后尽是对她的冷言冷语,极尽厌恶。
很好,既如此,那么从今天开始,她将收回花在他身上的全部。一个子儿都不会再给了。
“江琬瑜,你这是在做何?”徐开锦一个箭步走至江琬瑜面前,一脸不悦中带着嫌弃的凌视着她,“你可还有半点大家闺秀的样子?”
“你是侯府的嫡长女,是琬馨她们的嫡长姐,你看看你自己,哪有一点侯府嫡女的样子!完全就是一个市井泼妇!”
“徐公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小姐!”金枝拦在江琬瑜面前,气呼呼的瞪着徐开锦。
她是真的替自己的小姐抱不平。
她家小姐对徐公子那般的掏心掏肺,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可尽管如此,却得不到徐公子的一句好话,一个好脸色。
不管任何时候,任何事情,徐公子都不会站在小姐这边。
他总是不由分说的护着三小姐,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小姐才是他的未婚妻。
可,她的小姐才是他从小订有婚约的未婚妻啊!
如果没有她家小姐,他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吗?他连一件衣裳都买不起!他连学堂的束脩都给不起。
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好一个既当婊子又立牌坊!
呸!
如果不是小姐喜欢他,她和玉叶分分刻刻的想要弄死他!
就是一个不要脸的小白脸而已!
可是架不住小姐喜欢他啊,心甘情愿的给他花钱。
“江琬瑜,你就是这么管着身边的婢女?让她这般目无尊卑?”徐开锦凌视着江琬瑜,一字一顿训斥着。
江琬瑜没有马上回答他,就只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直将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样的眼神,就像是一只静静猎杀的凶兽,只待片刻就会将他咬死撕碎。
这个念头在徐开锦的脑子里闪过时,他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甚至就连后背都渗出一大片冷汗。
猛的摇了摇头,将这个荒唐的念头甩掉。
不可能!怎么可能呢?江琬瑜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
她就是一个为爱他而失去自己思绪想法的蠢货,她的眼里心里除了他之外,再无其他。
“江琬瑜......”
“嗤!”江琬瑜轻笑出声,打断他的话,并没有与他说话,只是用着充满鄙夷的再睨他一眼,然后就这么漫不经心的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徐开锦:“......!!”
那一抹似嘲讽,似鄙视,似不屑的眼神,让他浑身不爽。
就像在江琬瑜面前,他就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
“你......”
“二婶来了。”徐开锦正欲再次出言斥责江琬瑜,却见她扬起一抹优雅的浅笑,径自越过他的身边,朝前走去。
闻言,柳氏的眉头拧了起来,眼眸里闪过一抹狠厉。
猛的转身,只见她的妯娌林氏怒气冲冲的朝着这边走来。
她还未反应过来,只听到“啪”的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起,然后是林氏那尖锐刺耳的怒斥声,“江琬馨,你给我岚儿偿命!”
然后又听到“扑通”一声响。
江琬馨就这么被林氏给扔进了池子里。
池水里,江琬馨扑腾着双手,“救......命!娘,救我!救我!”
“谁敢!”林氏双眸赤红,目露杀气恶狠狠的扫过每一个下人,最后落在柳氏身上。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下去救人!”柳氏怒吼着。
然后......
又是“扑通”一声响,柳氏也被林氏推下水了。
“啊!啊!啊!救命!救命!”母女俩在水里扑腾呼救着。
“这......这......”徐开锦目瞪口呆了,一眨不眨的看着林氏,然后准备下水救人。
但......
“开锦哥,你不能下去!危险!”江琬诗一把拉住欲跳下水的徐开锦,双眸灼灼脉脉望着他。
“小姐,你看他们!”金枝愤愤的指着动作亲密的两人,“真不要脸!奴婢就说这徐公子不是个好东西!小姐,他就不是你的良人!”
“是了,是了!”江琬瑜笑盈盈的拍着她的手,语气愉悦,“金枝说得对,你家小姐也看不上他!”

闻言,金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眼眸瞪大,嘴巴微张,一脸惊恐的望着她,“小姐,我......我......没有听错?小姐说的是真的?”
江琬瑜点头,“真的,比珍珠还真!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玩意,怎么配得上你家里里外外都镶金镶玉的小姐?”
“从今儿起,他就是你家小姐丢弃不要的垃圾!”
“小姐,我的好小姐!你可算是看清楚那垃圾的真面目了!小姐,你能这么说,我真是太高兴了!”金枝兴奋的握着她的手,差一点就跳起来了。
“走了,去坐那边假山上看戏。”江琬瑜笑盈盈的说道,“一会,江维鸿也该到了。”
嗯,得把侯府的这潭水搅得更浑一点。这样,才能将他们一锅端了。
金枝连连点头,“嗯,嗯,我都听小姐的。”
主仆两人转身离开,谁也没有发现。毕竟忙着你撕我咬。
没有林氏的点头,没有下人敢下水去救人。
当然,柳氏带来的贴身婢女和婆子除外。但,都被林氏身边的婢女和婆子按住。
最后,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对打的婢女,还是婆子,一个不小心竟然把林氏也给撞进了池子里。
三个主子都落水了,于是一瞬间,所有的下人都乱成团了。
冲来跑来慌乱之际,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拉着徐开锦手不放的江琬诗被人给撞了一下,就那么朝着池子跌去。
然后就是“扑通,扑通”两声,两纷纷入水。
再接着便是那些个婢女,婆子毫不犹豫的跳下水,去救自个主子。
一瞬间,偌大个池塘就像是一口大锅,锅里面在煮熟饺子。
不远处的假山上,江琬瑜与金枝主仆二人,好整以暇的坐着,双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看着锅里的一群饺子,游来扑去。
“嗤!”江琬瑜轻笑出声,心情无比愉悦。
然后......
呃......,好像看到隔壁别院的围墙上站着一个人,正观望着这边。
两人四目相对。
慕惊风没想到自己的偷看,会被江琬瑜逮个正着。
只见假山上的女子,如一只欢悦的小兔儿一般,笑得娇艳明媚,又带着几分小狐狸般的狡黠。
此刻的她,没有了之前的沉闷无趣,多了几分阳光灿烂,笑容亦是如沐春风,还有奸计得逞后的骄傲。
明明昨儿夜里在他面前的端庄恬静都是装出来的,此刻的才是最真实的她。
站于围墙之上,他看看真真切切的。
那些个人,都是她的人故意撞推下水的。
看来,倒是他多虑了。还以为她会吃亏,还想出手相助。
却不想,她这般轻松自如的就将那些人给下了饺子。
二月初的天,那水可是冻人的很。
最重要的一点,他看得清清楚楚,那婢女婆子,可是按着柳氏几人的脑袋,表面看起来在救人,实则是将她们按在水里。
这才是他的小狐狸。真不枉他费尽心机为她谋求......
正看得出神,唇角还扬起一抹满意又欣慰的浅笑,却不想那边假山上的小狐狸朝着这边看过来。
视线正好与他对上。
明明离得不近,但慕惊风就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她眼睥里传递过来的笑意。
惊得他快速的敛去脸上的笑容,收拾好自己的所有情绪,重新端起那一贯的高深冷漠。
没有与她打招呼,用着自觉高傲的动作,一跃而下。
“王爷,您怎么下来了?”霍随一脸疑惑的看着自个主子,“站围墙上,能看到江小姐。您能知道江小姐有没有被人欺负。若是江小姐被人欺负了, 您能出手相......”
“闭嘴!”慕惊风冷声打断他的话,瞥他一眼,“让你安排的事情,都安排好了?”
霍随连连点头,“王爷放心,卑职都安排妥当了。差不多应该到江小姐庄子的门口啊。一定能看到那徐开锦对江家的另外两位小姐有肢接触的。”
“嗯,”慕惊风一脸淡漠的应声。
“王爷一会要去看热闹吗?”霍随带着几分八卦的问。
慕惊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若有所思,“倒是一个好主意。”
假山上,金枝见自个小姐望着隔壁的别院看,“小姐,你在看什么?”
那边什么也没有啊!小姐怎么一副看得很入迷的样子。
这眼神......好像之前看徐公子就是这样的,很深情,很痴恋的样子。
江琬瑜收回自己的眼神,润了润喉,不紧不慢道,“嗯,那边别院风景好,我多看两眼。”
确实风景独好。
她刚才很明显的看到了慕惊风脸上挂着的那一抹温柔又深情的微笑。
如果不是上一世魂魄跟在他身边几个月,她是死都不会相信,那个高高在上的摄政王慕惊风,竟然对她用情至深。
所以,这一世,她不再惧怕他 ,也不想再错过他。
她想回应他,想给他一个机会, 也给自己一个机会。想与他并肩同行,想与他一致对外,一起解决所有的困难与问题。
当然,在此之前,她必须得先解决了齐安侯府的这群牛鬼蛇神。
假山上,能清楚的看到庄子的大门。
江琬瑜清看到她那冷情冷心的“好”父亲江维鸿,以及同样心肠歹毒的二叔江维钧,已然迈门坎进来。
但让她意外的是,来人并不止他们兄弟二人,竟然还有另外好几个官场同僚。
她不记得有安排这几个人来啊?她只让玉叶想办法把江维鸿兄弟俩给哄来庄子。
所以,那几个人又是谁安排的?
没关系,不管是谁安排的,只要对她今日的设计有推动作用就行。
今日,她就要让徐开锦和江琬馨,江琬诗三人锁死。
不是都想当状元夫人吗?那就让她二人争个你死我活吧!
“你们在干什么!”江维鸿的怒吼声传来,是那种愤怒到想杀人的吼声。
婢女婆子们已经将柳氏和林氏从池塘里捞上来了。
但是,江琬馨和江琬诗两人却是一前一后如八爪鱼一般的挂在徐开锦身上。
而且三人均是衣裳半敞,那露于衣裳外的肌肤,前后都贴在徐开锦的肌肤上。
特别是挂在他后背上的江琬馨,兜衣下的小山丘,紧紧的贴在徐开锦的肩膀上。
江维鸿只觉得两眼一黑,差一点晕死过去。

此刻,谁也没有心思去理会溺死的江琬岚了。
眼下要解决的事情就是江琬馨和江琬诗与徐开锦的事情。
毕竟被这么多人看到三人有了肌肤之亲,怎么也得把婚事提上日呈了。
而且还不是被女眷看到,是被江维鸿的官场同僚看到。
这真是......丢人丢出了整个齐安侯府了。
如果只是侯府里的下人们,倒是能把这事给按下了。大不了就是把今日的这些下人全都发或者杖毙了。
可......
不管是柳氏还是林氏,或者是江维鸿,江维钧兄弟,都是一个头两个大了。
要知道,这徐开锦可是江琬瑜的未婚夫。
如今却是与两个小姨子都有了肌肤之亲。
虽然江维鸿一直来都想让江琬瑜把这门婚事让给江琬馨,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毕竟还没有把江琬瑜手里的钱财都抢过来。还有就是徐开锦还没高中。
最后,江维鸿只能陪着笑脸,将几个同僚们送走。
此刻 ,江家所有人都在正厅。
当然,每个人都已经换洗整齐。
但,这么冷的天在冰冷的池塘里浸泡这么久,谁的脸色都不好。
苍白无血色,明明已经穿上了厚厚的衣裳,整个人还是瑟瑟发抖。
“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江维鸿重重的一拍桌子,狠厉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老爷,事到如今,馨儿必须嫁给徐公子!”柳氏一脸心疼的搂着江琬馨,悲悲凄凄的看着江维鸿。
“你放屁!”林氏恶狠狠的瞪着她,“要嫁也是我诗儿嫁!她江琬馨一个杀人凶手,我定要让她给我岚儿偿命!”
“来人,把江琬馨和她的那个婢女扭送官府!”
“什么?!什么意思?”江维鸿和江维钧兄弟俩一脸茫然。
“爹,五妹妹......五妹妹没有了。” 江琬诗哭得一脸伤心,颤抖的手指指着江琬馨,“是三妹妹让人害死五妹妹的。”
“我没有!你休得冤枉我!”江琬馨咬牙切齿的反驳。
然后,几人又扭打成一团,谁也不服输。
“都别吵了!”江维鸿重重的一拍桌子,一声怒吼,“把事情原原本本的给我说一遍!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琬岚会没有了!”
“不是说来这庄子踏青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江琬瑜那个孽障呢?”
所有人才发现,身为当事人之一的江琬瑜并不在场。
“父亲找我何事?”门外传来江琬瑜的声音,然后只见她迈步朝着这边走来。
一身淡粉色的衣裙,将她的肌肤衬得白里透红,与那面色苍白的几分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还有她那泰然处之,温婉自若的表情,亦是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怔。
似乎这一刻,在江琬瑜面前,他们一个一个都是跳梁小丑。
她那恬静的气质, 就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或者说,所发生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这样的江琬瑜,让每一个人都感到陌生。
“你......”看着这样的江琬瑜,身为父亲的江维鸿竟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不知道为何,面前的江琬瑜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威胁感。
特别是那直视他的眼神,明明是平静淡然无波的,却又像是有惊涛骇浪在袭涌着他,欲将他吞噬淹没于巨浪之中。
冷不禁的打了一个寒颤,江维鸿就这么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微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状,江琬瑜不屑的一声冷哼,径自越过他走至徐开锦面前。
见她朝着自己走来,徐开锦莫名的有一种恐惧感袭来,让他本能的往后退去两就,“江琬瑜......”
“你呢?怎么说?”江琬瑜打断他的话,在他面前三步之距站立,冷厉的眼眸直视着他,“要娶我的哪个妹妹?”
明明她的声音轻声细语,明明一如既往的温婉怡人,却不知为何,徐开锦听着总觉得像是冰冷的厉刀,一字一刀扎进他的身体里。
他一个瑟抖,又往后踉跄两步,声音带着几分无助的求饶,“琬瑜,我......”
“退婚吧!”江琬瑜打断他的话,一字一顿,“身为长姐,我总不能误了妹妹们的婚事。既你已与二妹妹和三妹妹有了肌肤之亲,自当对她们负责。”
“至于她们谁妻谁妾,那就不是我该管的事情了。你们自行商量吧!”
“我不退......”
“父亲,可满意我的决定?”江琬瑜打断他的话, 转眸看向江维鸿,一脸平静的问。
“此事......”
“我不退婚!”徐开锦打断江维鸿的话,一个箭步至江琬瑜面前,“我们的婚约是你母亲在世时订下的!江琬瑜,你怎能私自退了?我不同意!”
“不同意?”江琬瑜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就这么直直的盯着他,然后视线转向江琬馨与江琬诗,一字一顿道,“可以!金枝,去叫人来,把二小姐和三小姐捆了。”
“绞了头发做姑子,或者直接沉塘!二选一!”
“江琬瑜,你疯了!”所有人一脸不可思议的瞪着她。
江琬瑜冷冷一笑,“怎么是我疯了呢?是徐公子不给两位妹妹活路!那么多人看到两位妹妹与徐公子肌肤相亲了,但是徐公子却不愿意负这个责任。”
“那两位妹妹自然就没有活路了。这是我能想到的两条路了。做姑子还是沉塘,你们自己选!”
“孽障!你这是要逼死你的两个妹妹!”江维鸿双眸赤红的瞪着她,咬牙切齿。
江琬瑜不屑的一笑,“父亲所言差矣,怎么是我逼死两位妹妹呢?分明就是徐公子逼死她们!是他不愿意退亲!”
“琬瑜啊......”柳氏一脸慈爱的看着江琬瑜,“你......”
“退亲!”林氏打断她的话,一把揪住徐开锦的手腕,语带威胁,“你别想占了我女儿的便宜却不负责!我给你两条路选!”
“一,你和江琬瑜退亲娶我女儿!二,我把你和江琬馨一起送官!你别想参加科考,江琬馨以命抵命!”
这话一下就掐中了徐开锦的命门。
不能参加科考,那还不如让他死了。
“我退婚!”徐开锦毫不犹豫的做出选择。
院外,正准备迈步进内的慕惊风,收回了自己的脚步。

本来还想来助她一臂之力,让那姓徐的今日退婚。却不想她自己轻而易举的就将事情办妥了。
不愧是他的小狐狸,一旦狠下心来,那就六亲不认。
朝着那方向意味深长的看一眼,便是一个转身离开。
跟在身后的霍随见状,赶紧跟上,疑惑问,“王爷,怎么不进去?现在去哪?”
“回宫。 ”慕惊风沉声道,“让人把今日之事散出去。”
小狐狸这边暂时不需要他插手了,那就先回宫去处理其他的事情。
“是!”霍随恭恭敬敬的应着。
江琬瑜下意识的朝着院中望去,明明什么都没有,便她就是觉得有一抹无比心安的感觉。
还有一丝让她无比熟悉的气息,是那身为魂魄跟在他身边时,属于他的气息。
所以,他来过了。只是又离开了。
想着,唇角扬起一抹不易显见的弧度。那一双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喜悦的光芒。
“金枝,回府。”江琬瑜瞥一眼在场的几人,对着金枝说道。
“江琬瑜,你确定要退婚?”身后传来徐开锦充满质问的声音。
江琬瑜止步
见状,徐开锦的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江琬瑜是不可能真的与他退婚的。
这个女人,爱他如命!怎么可能会对他放手呢?这些年来,她就像是一条依附着他的藤蔓。如果失去了他,她会生的。
这句话,可是她自己说的。
此刻,她说出退婚这样的话, 无非就是赌气而已。
他可是状元之才,一个月后春闱,他志在头名。以及秋闱殿试,他更是志在状元。
她又怎么可能舍得状元夫人的头衔呢?
看,此刻他只稍稍的加重此许语气,她不就停下了吗?
一会就该跟他哭诉求饶了。
如此想着,徐开锦脸上的得意笑容加深了几分。那看着江琬瑜的眼眸里亦是加深了几分得意与桀骜。
什么侯府嫡长女,不过只是他的舔狗而已。
从来,他说东,她就不会往西。他让她站着,她就不敢坐着。
此刻,亦然。
只见江琬瑜缓缓转身。
“江琬瑜......”
“二婶,你还是把他扭送官府吧!”江琬瑜打断他的话,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对着林氏说道,“可不是我不愿意成全二妹妹。”
“你看,是他不愿意与我解除婚约。五妹妹和二妹妹的两条命......”
“啪!”江琬瑜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林氏扬手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徐开锦的脸上,“我给你脸了是吧?既然你不想对琬诗负责,那就见官吧!”
徐开锦被这一个巴掌打懵了,一脸不可思议看着林氏,然后又木然机械的转头看向江琬瑜。
火辣辣的不止他的脸,还有他的面子。
他作为京城才子,且是书院所有夫子都看好的状元之才,今日竟是被一个后宅妇人给甩了巴掌。
而且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从小到大,他娘都不曾打过他一下,就连大声的斥责声都不曾有过。
林氏这个后宅妇人,竟然敢甩他巴掌!还敢威胁他!岂有此理!
“你凭什么打开锦哥!” 江琬馨冲上前,狠狠的推了一把林氏,面目狰狞,“你这个老毒妇!你敢打开锦哥!我跟你没完!”
“小贱蹄子!”林氏被她一推,更加的怒火攻心了,直接一个反手的 耳光甩向江琬馨,“你一个外室进门的腌臜玩意,敢这么跟我说话!”
一句“外室进门的腌臜玩意”,不直刺激到了江琬馨,也刺激到了柳氏。当然还有江维鸿。
“混账!”江维鸿猛的一拍桌子,双眸喷火的怒视着江维钧,“江维钧,你就是这么纵容她的!”
江维钧赶紧上前捂住林氏的嘴巴,轻斥,“你给我闭嘴!”
然后赶紧向江维鸿致歉,“大哥,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把她带下去,好好的教训!”
然后几乎是硬拖着林氏离开,也将江琬诗叫走。
柳氏的脸色很不好,唇角隐隐的抽搐着,脸色更是青白灰腊的交替着。
反倒是江琬瑜,唇角噙着一抹满意的弧度,朝着徐开锦耐人寻味的瞥一眼,带着金枝离开。
今日过后,柳氏和林氏这俩妯娌算是彻底的撕破脸了。
不管是在齐安侯府,还是在外,都不会给对方好脸色了。
当然,江维鸿和江维钧兄弟俩的心里也有了间隙和隔阂了。
至于江琬馨和江琬诗,那更不用说了。仅一个徐开锦,就足够她们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了。
林氏那句“外室进门的腌臜玩意”,一点也没有说错。
柳氏当初就是江维鸿的外室,江琬馨也是外室女出生。
不过就是后来她母亲过世后,江维鸿把他们母子三人接回府,然后还恬不知耻的给了继室的身份。
当然,柳氏能这般没有任何阻碍的成为继室,与江老夫人脱不了干系。
因为柳氏是江老夫人娘家侄女。
当初与江维鸿是两情相悦的,但那时齐安侯府正走下坡没落了,急需大量的银钱来维持。
于是,母子商议过后,相中了商贾之女的母亲。偏生外祖家只有母亲一个女儿。
他们就是要吃绝户。
一边哄着母亲带着巨额嫁妆进侯府,另一边又将柳氏安置在外。
江琬瑜十分怀疑,母亲的离世,也与这一大家子脱不了干系。指不定就是被他们害死的。
如今重活一世,她一定要查出母亲离世的真相。
江家和徐家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小姐,你真是太飒了!”马车内,金枝朝着江琬瑜竖起拇指,眼眸里满满的都是敬佩,“小姐就应该是这样的,绝不给他们欺负了半点去!”
“呜呜......小姐, 这样的小姐真是太好了。奴婢好喜欢的!一会到侯府,奴婢要告诉玉叶和岑妈妈,让她们也替小姐高兴!呜呜......”
“嗯,你高兴就好。”江琬瑜笑盈盈的说道,“好了,别哭了。我们还有事情要做呢!”
金枝快速的抹去脸上的眼泪,“小姐你吩咐,奴婢一定全力以赴!”
“去把徐开锦今日与江琬馨,江琬诗勾勾搭搭的肌肤之亲宣扬的街头巷尾皆知。”江琬瑜一脸平静的说道。
闻言,金枝两眼放光,重重的点头,“是!小姐放心,奴婢就喜欢做这种事情!”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呜呜呜......”刚一进侯府大门,另一个贴身婢女玉叶便是扑过来紧紧的抱着她,哭得很伤心。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别哭了,可丑了。”江琬瑜笑盈盈的拍着她的后背,好言好语的安抚着。
陈妈妈站于一旁,亦是抹着喜悦的眼泪。
“乳娘。”江琬瑜朝着她张开双臂,“我回来了。”
然后就是主仆三人相拥相抱。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以后我们远离姓徐的那个人渣。我们小姐这么好,以后一定能遇上更好的。”陈妈妈抱着她,一脸慈爱的安慰着。
玉叶连连点头,“对!我们小姐长得漂亮,人又温柔还这么能干。那姓徐的就是眼瞎,我们小姐才看不上他。”
“小姐,咱不急!奴婢和陈妈妈一定给小姐挑一个最最最好的。这次咱就挑疼小姐的!”
“那个人渣,就给她们吧!对小姐又不好,一边花着小姐的银钱,一边又嫌弃着小姐。硬生生的拖了我们小姐这么多年!”
“好,我都听你们的。”江琬瑜乐呵呵的应着。
能再一次见到她们真好。
上一世,乳娘和玉叶都没个好下场。为了她,惨死。
这一世,她定要护她们周全。
玉叶说得没错,徐开锦那个人渣,扔了就扔了,她一点都没有舍不得。
拖了她这么多年,如今也该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她与徐开锦自幼定亲,只因阿娘与徐开锦的母亲是闺中蜜友。当年两人在她出生时,便是许下了娃娃亲。
她比徐开锦年长两岁,本来说好是徐开锦十六岁那年便成亲的。
然而,当她提出婚事时,他们母子却以徐开锦未中举为由,劝她再等一等。
他们说得比唱得好听,徐家一穷二白,若是在这个时候与她成亲,只会让人说是徐家依附江家,让人说徐开锦是一个吃软饭的。
待他中举后,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待那时,便风风光光的迎娶她进门。
她相信了,心甘情愿的等他。为他操办一切,出钱出力。
小到他的一日三餐,四季衣裳,大到他的学堂与夫子,以及母子二人居住的院子,家中服侍洒扫的仆人婢女。
然而,待他中了举人之后,他又以想中省元以及殿试高中后再娶她。
他说,男子一生最幸福,最光辉之际便是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
他想大小登科一起,只有这样才是对她这些年付出的最好回予。
待他高中状元之日,便是他们的新婚之时。
她又信了,再次心甘情愿的等他,没名没分的为他操持后院之事,金银钱帛更是各种贴补。
就这样,她被拖到了二十二岁高龄。
其他的闺阁女子,如她这般年龄的,早已儿女成双。而她却还在为一个虚无飘渺的口头承诺死守着。
呵!
一想到前世愚蠢的自己,江琬瑜一声冷笑。笑自己的愚蠢至极,更笑自己的该死。
“乳娘,拿上徐家当初给的定亲信物,去他们家把这桩婚事退了。”江琬瑜对着陈妈妈冷声道,“还有,从今儿起,断了对徐家的一切贴补。一个铜板都不再给!”
“徐家居住的那院子,让房东去收回。”
闻言,陈妈妈和玉叶都怔了一下。
随即连连点头,“是,是!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做。”
老天保佑,夫人保佑啊!小姐终于清醒了啊!不再被那一对母子洗脑花钱了啊!
陈妈妈是咧着大笑离开的,她得赶紧拿了那廉价的定亲信物去把这门婚事给退了。
可千万不能给小姐有反悔的机会。她就怕小姐一会又舍不得了。毕竟这样的事情,以前可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她得快刀宰乱麻,不给小姐留一丝一毫的机会。
“小姐,你......真的要退亲吗?不是一时的气话?”玉叶一脸紧张又担忧的看着她。
江琬瑜笑着点头,“不是一时气话,是真的要退亲。以后,与他们徐家再没有一点关系。”
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把这些年从她这里花掉的银钱都还回来。再把他们按进泥潭里永无翻身之日。
“太好了,小姐!不管小姐做什么事情,我们都陪着小姐。”玉叶一脸激动的说道。
“大小姐,老夫人请你去松柏居。”正准备回自己的海棠院,便是看到江老夫人身边的魏妈妈前来报禀。
对她的态度一如既往的不尊敬,甚至是透着几分不屑的。
江琬瑜不说话,阴沉着一张脸直直的盯着她。
她的眼眸就像是那随时猎杀的豺狼,透着凶狠的杀意。
看着这样的眼神,魏妈妈本能的打了个寒颤,后退两步,额头更是渗出一层密密的汗珠。
这样的大小姐,太过吓人了。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就好似那黑夜里的煞星,让她恐惧害怕。
“大......大小姐......”
“有劳魏妈妈带路。”江琬瑜打断她的话,扬起一抹淡淡的浅笑,轻轻柔柔的说道。
见状,魏妈妈又是怔了一下,而后长舒一口气。
她就说嘛,大小姐怎么可能会是那般的可怕之人呢?大小姐可是向来最好拿捏,最好欺负的。
如此想着,心里又不是不屑的冷哼一声,挺了挺胸,朝着松柏居走去。
玉叶气得在身后恶狠狠的瞪魏妈妈一眼,却是被江琬瑜一笑阻止。
“别生事,一会看我眼色行事。”轻拍着玉叶的手背轻声安抚着,“放心,你家小姐已经不是以前的江琬瑜了。”
“嗯。”玉叶点头。
松柏居
江老夫人坐于椅子上,身后垫着柔软的棉垫,手里捧着铜制的小暖炉。
虽然不过五十五六的年纪,但是那一头半白的头发,却是让她看起来却比实际上年龄要大上好几岁。
好在精神还算不错,满面红光,神彩奕奕,身上的衣裳更是昂贵的很。
只是面相却略带刻薄,特别是那高高凸起的颧骨,更让她看起来不怎么好相于。
“老夫人,大小姐来了。”魏妈妈走至老夫人身边,微躬身,恭恭敬敬的说道。
老夫人那一张带着刻薄相的脸朝着江琬瑜斜视过来,然后将手里的茶杯重重的一放,冷洌的声音响起,“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