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游小说 女频言情 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 全集
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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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黑哥

    男女主角分别是五通何阳的女频言情小说《百邪缠身?我爸是山神!五通何阳 全集》,由网络作家“周黑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傩祭?偷听到鬼司机的抱怨,我不禁眼前一亮,抬眼像仿佛蒙着血污的车窗外看去。群山之间,我隐约看到了一条蜿蜒燃烧的火龙,远远还有皮筒鼓和爆竹的声响传来。果然是舞傩戏的队伍!傩祭,对我这个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并不陌生。所谓“傩”,其实就是民间驱逐疫鬼的祭仪,古已有之。一直以来,我都把傩戏当作山里人逢年过节的娱乐活动,但从鬼司机的话里,我能听出它们对傩祭的忌惮乃至恐惧。有怕的东西就好啊!我敏锐意识到,自己脱身的机会来了!灵车缓缓后退,在一处背阴的山坳停了下来,隔着几十米远,才是省道的主路,不出意外,那也是傩舞的人群的必经之路。我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免得在傩舞的队伍抵达前,就在鬼怪们的眼皮底下露出破绽。所幸我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一支欢歌乱舞...

章节试读

傩祭?
偷听到鬼司机的抱怨,我不禁眼前一亮,抬眼像仿佛蒙着血污的车窗外看去。
群山之间,我隐约看到了一条蜿蜒燃烧的火龙,远远还有皮筒鼓和爆竹的声响传来。
果然是舞傩戏的队伍!
傩祭,对我这个在大山里长大的孩子并不陌生。
所谓“傩”,其实就是民间驱逐疫鬼的祭仪,古已有之。
一直以来,我都把傩戏当作山里人逢年过节的娱乐活动,但从鬼司机的话里,我能听出它们对傩祭的忌惮乃至恐惧。
有怕的东西就好啊!
我敏锐意识到,自己脱身的机会来了!
灵车缓缓后退,在一处背阴的山坳停了下来,隔着几十米远,才是省道的主路,不出意外,那也是傩舞的人群的必经之路。
我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免得在傩舞的队伍抵达前,就在鬼怪们的眼皮底下露出破绽。
所幸我并没有等多久,就看到一支欢歌乱舞的队伍,由远而近,飞奔而来。
队伍的正前方,是一位位戴着木头面具,扮演神灵的演员,周围锣鼓喧天,一路爆竹齐鸣的烟雾中,那似人非人、似神又非神得舞姿显得古拙而神圣。
数以百计狂热的山民围绕在他们身边,载歌载舞,把漆黑寂寥的山道,都化作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我也算从小受到熏陶,哪怕隔着不近的距离,也能一一分辨出每张面具代表着天上哪一位神明:观音、魁星、关帝、判官、财神......
我们国家的信仰素来讲究一个“不拜无用之神”,但相应的,英雄不问出处,佛、道、民间的神灵和谐集会在一起游行舞蹈,这是我未来走过很多国家都不曾见过的奇景。
随着“咿咿呀呀”的唱腔,傩舞的队伍快速靠近。
我感觉一直笼罩着我的冰冷空气突然就消散了,周围鬼怪们一个个蜷缩成一团,面色从死板到忌惮再到惶恐,那狼狈的姿态,让我差点幸灾乐祸地笑出声来。
终于,傩舞的队伍舞蹈到了离我最近的地点。
“就是现在!”
我突然从座位上决绝地一跃而起,一个飞扑,就从一扇敞开的车窗里纵身跳了出去!
砰!
我重重摔在地上,感觉全身骨头都像散架了一样痛。
但身后传来狂暴的阴冷感觉,让我不敢有丝毫耽搁,爬起来就往傩舞的队伍拔腿狂奔,一边跑还一边呼救。
“救命啊!有鬼!”
然而明明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我却再一次被鬼打墙所阻隔,不管我怎么卖力跑,都难以靠近傩舞的队伍,傩舞的人群也像听不见我的声音。
世界在这一刻仿佛被一堵透明的墙分割成了两部分,一侧是载歌载舞的欢乐,另一边却是我的绝望。
我骇然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原本崭新的中巴车变得破破烂烂,每一扇失去玻璃的窗口,都有一张鬼脸阴恻恻地盯着我。
“砰”的一声,车门打开,售票员那道死气沉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怨毒的盯着我,嘴巴还在无声地一张一合,仿佛在说:“你跑不掉的!”
“不!我绝不会死在这里!”
看着它们胜券在握的表情,我心中猛地涌起一股怒火。
也就在这一刹那,我在冥冥中感到,不远处傩舞的队伍里,有一个威严的意志,竟呼应了我心中不屈的呐喊!
傩舞的队伍里,一个面如重枣、长髯及胸的傩舞者仿佛心有所感,突然朝我们这边看了一眼。
关帝!
在关帝看过来的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舞动的人群、鞭炮炸开的红纸屑、腾起的烟雾,都像凝固在了时间的琥珀里。
只有关帝那双丹凤眼,在还在咿咿呀呀地唱着,在周围万物静止的衬托下,愈发活灵活现。
下一刻,他手中那柄青龙偃月刀,就缓缓抬了起来。
“大胆孽障,光天化日之下,安敢害人!”
一声炸雷般的怒喝,如同直接在我心头响起,恍惚间,我在傩舞者的身上,看到了一道重叠的虚影。
那是真正的关帝!
又是“砰”的一声,灵车门窗紧闭,一溜烟就想跑。
在关帝这位嫉恶如仇的伏魔帝君神威之下,一车厉鬼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转身就像逃。
但要是让他们这般简简单单就逃出生天,关二爷的千古威名岂不形同虚设?
“斩!”
青龙偃月刀缓缓落下,看似缓慢,但每一寸距离,都仿佛带着开天辟地、斩尽天下邪祟的威严。
一道虚无的半月形刀光宛如羚羊挂角,在空气中微微一闪,掠过灵车,随即归于暗淡。
但灵车上的鬼怪乃至灵车本身,却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灵魂层面的凄厉哀号,轰然炸成一团烟雾,消散无踪。
“咔嚓嚓!”
一阵玻璃破碎般的脆响过后,我从鬼打墙中跌回现实,时间又恢复了流动,人群震耳欲聋的叫好声,让我有种重新活过来的庆幸。
“好!唱得好!”
我循声一看,正好见到关二爷做出收刀的动作,高大的身躯屹立如山,一手抚须,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瞬间,才又平静移开,继续歌舞向前。
逃过一劫的我不敢耽搁,一路小跑冲进傩舞的人群,对着关二爷的背影“哐哐”就是一阵磕头。
“多谢关二爷救命之恩!”
“孩子,你从哪里跑出来的啊?”
我突然从夜色里冲出来,把傩舞的人群也吓了一跳,很快就有人涌上来,围着我问东问西。
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自己坐上了鬼车,幸得关二爷打救才劫后余生的过程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中巴车?一车鬼?”
听了我的讲述,参与傩舞的人们也没说不信,反而一个个面色僵硬,围在我身边的小圈子瞬间鸦雀无声。
众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一个年纪大点的伯伯才带着恐惧颤声道:“你们记不记得,七年前,就是在这条路上,有辆去怀化的客车半路上翻下山崖,车上的人一个都没活下来......不会就是他们来索命了吧?”

作为堂堂赛博天师,师父的车技出乎意料的好,在城市车水马龙的街道上飞驰,居然又快又稳。
短短半小时以后,我们的车就在一栋高耸入夜空的大楼前停了下来。
省城的高楼本就让我惊叹了,而这栋楼又比我这几天见过的都要高。
“到了。”
师父叼着烟,屈肘撑在车窗上,扭头看着外面的大楼,淡淡道,“蝴蝶大厦,以前的三湘第一高楼,现在的三湘第一鬼楼。”
“啊?”
我已经记不清认识师父以后,这是第几次被他出人意表的行事风格搞破防了。
三湘第一鬼楼,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地方啊,你要不要这么淡定?
知道你牛逼,但我还是个肉体凡胎啊!
“师父,我们来这里干什么?”我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小心翼翼地问道。
“干什么?”
师父回头,咧嘴一笑,“当然是跟这座城市的好兄弟们宣布,你是我杨通幽的徒弟啊!”
“呃......怎么宣布啊?”我愈发感觉不妙,不耻下问道。
从他口里说出来的“好兄弟”,八成就没有一个活口,不是妖魂就是厉鬼。
“你以为老子给你授道箓是干什么的,嗯?”
师父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我的口袋,道,“等下你要自己一个人走进这栋楼,找到一个鬼最多的地方,放下你的道箓,然后再囫囵走出来就是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
他咧嘴一笑,我感到一股浓浓的恶趣味扑面而来。
“记住,不要想着敷衍了事!”
他警告道,“这是我们这一脉修行的玄妙,你用自己的道箓,镇住一片鬼域,取以身镇鬼之意,以后就算自己不会时时坐镇在这里,但该有的功德,一分不少,你放下道箓的地方鬼越多,辅助修行的效果就越好,当然,你要是一点追求都没得,进门把道箓一丢,转身跑就是了......”
“我才不会投机取巧!”我被他的话激起了少年人的好胜心,大声反驳道。
“哦?是吗?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他坏笑地看着我,“不过你也记住了,干我们这行的,凡事都要量力而行啊,不要一味贪多,要是选个自己都跑不掉的绝境,那就会死在里面了,我可不会去救你喔!变强和活着,这个平衡怎么把握,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晓得了。”我听出他不是开玩笑,闷闷地回答一声,就要推门下车。
“唉,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师父在我身后装模作样地叹气,“你连这栋楼什么情况都没搞清楚,就进去作死啊?”
我回过头看着他,他不耐烦地指了指后座,一台平板静静地躺在后座上。
“关于这栋楼的情况,都记在里面了......诶,认得字吧?”他问道。
我翻了个白眼。
这是多看不起我,不,你这是看不起义务教育啊!
我好歹马上要上初中的人了,日常读写还是没问题的好吧?
我拿起平板,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站在蝴蝶大厦楼下仰头一望,虽然毗邻繁华的大街,但黑夜中的大楼人气出奇的稀薄。
几十层的高楼,只有零星的灯火,模糊的轮廓几乎和夜空镶接在一起。
大楼一层的大堂倒是灯火通明,但却没有来往的住客,连前台都空着。
明亮的灯光毫无暖意,反而愈发衬托得阴气森森。
我迈步走到大堂的玻璃门前,还没推门,就先感觉到一股冷飕飕的阴风从门缝里吹出来,皮肤上立刻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果然有鬼,可能还不少!”
现在我已经知道,这种阴冷可不是空调效果,甚至你拿温度计来测,跟外面的温度一模一样,不会有什么差别,但就是感觉很冷。
因为这种冷是心理上的,但凡有鬼魂出没的地方,它们身上的阴气就会导致这种心理上的“寒冷”。
鬼的数量越多,戾气越重,这种体感温度就越低。
要是换了以前,我胆子肯定没这么大的。
不过连续碰到这些事,我发现我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事,胆子好像锻炼出来了,也可能是麻木了,居然没有什么很明显的恐惧感。
我回头看了一眼,师父的轿车还停在原地。
车里没开灯,只能看到他的烟头一明一灭地闪烁。
那淡淡的火星,给我的安全感,居然比面前大堂里明亮的灯光还要强烈得多!
我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在大堂华丽的沙发上坐下来,舒舒服服地看起了平板里的资料。
我长这么大,还没坐过这么漂亮的沙发呢!
按照师父平板电脑里给出的说法,我现在在的这栋蝴蝶大厦,上世纪八十年代曾是省城最重要的地产项目之一。
这点从他坐落于最繁华的交通要道就能看出来,“三湘第一高楼”的名头,也是这时打响的。
然而这栋被全省上上下下寄予了厚望的高楼,在一场火灾后彻底改变了。
关于火灾的详情,连师父的资料都没有细说,只说在这场灾难之后,这栋楼里就变得不干净了,原本为了藏风纳气而将楼体修建成棺材形的风水格局,因为死了不少人在里面,彻底变得邪门。
“空棺材寓意升官发财,可一旦棺材里装了死人,这栋楼就从阳宅风水变成了阴宅,能不出事吗?”师父在资料里如是写道。
为了镇压这栋楼诡变的风水,开发商想了不少办法,可都无济于事。
最后还是有关部门出面,在对面大楼正对着蝴蝶大厦的一面墙体上,修了一个巨大的太极八卦图,才算把这栋楼的邪风水镇住,没让它继续扩散,影响到周边的居民。
“有点意思啊!”
我最喜欢听这种奇闻轶事、都市传说,看着师父绘声绘色的描述,我像又找回了以前听何阳讲故事的快乐。
我走到门口,朝对面看了一眼。
在这个角度,看得不清不楚,但还是能依稀分辨出对面大楼玻璃幕墙上的花纹,的确构成一个太极图,是师父故事的有力佐证。
忽然,我鼻子里闻到一股浓烈的焦臭味!
不对劲!

沉闷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一闪身,躲在了门板后面。
空气中的焦臭味,越来越浓烈。
脚步声在我旁边消失了,第六感告诉我,有个恐怖的东西,就停在跟我一门之隔的地方。
我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下一秒那玩意就破门而入,出现在我眼前。
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发现我的存在,短暂的停留之后,“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在它走过去的一瞬间,我终于透过门缝,看到了这个可怖的身影。
它是一具被烧得焦黑的尸体,浑身碳化,只能以扭曲的姿势蹒跚前行,漆黑的皮肉皲裂开来,其中隐隐还能看到暗红的火星。
它嘴巴张得大大的,每次吐息,都能喷出一股黑烟,我闻到的浓烈焦臭,正是由此而来。
这个烧死鬼穿着快烧光的制服,貌似生前是酒店的保洁,拖着一个融化的垃圾桶,里面装着一具半焦的尸体,蹒跚地走过走廊,在华贵的地毯上留下一行漆黑的脚印......
不对!
我突然注意到,保洁鬼走在厚实的地毯上,是没有声音的。
那脚步声不是它发出来的!
我凝神观察,只见融化的垃圾桶里伸出一只枯手,在不停地拍打着地面,这才是“啪嗒”声的由来。
在被拖过去的时候,那只枯手还停下拍打,对着我藏身的方向摆了摆。
它发现我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
但我马上意识到,这只手的主人对我没有恶意,相反,看着还有些眼熟。
“是一楼那个女鬼?”
我明白过来,她为了报恩,自愿接受楼上恶鬼们的刑罚。
她应该是猜到了我的处境,不断拍打地面的动作,在其他鬼怪看来是受不了痛苦的宣泄,其实是在向我警示保洁鬼的位置!
“何苦呢!”
我瞬间感动得鼻头都有点发酸。
我那一桶水,根本治标不治本,但她却愿意为了这点善意,忍受更大的折磨来帮我!
鬼确实可怕,但有时候,鬼的心思真的比人简单,也比人可爱!
“啪嗒、啪嗒......”
女鬼被保洁鬼拖着渐渐远去,我却没急着离开安全通道,而是认真思索起她更深层次的用意。
“是暗示我必须避开这些鬼怪,不然被抓到就直接game over吗?”
这几天游戏打得有点多,不由自主就用上了术语。
越想,我眼睛越明亮。
捉迷藏?
这个我可太擅长啦!
因为保洁鬼已经走远,我不再迟疑,推开安全门来到了走廊上,朝着它离开的反方向前进。
鬼域里的大楼,空间布局似乎也是扭曲的,往上爬的楼道并不在固定的位置。
不过这一层似乎只有保洁鬼一个“猎人”,避开了它,我无惊无险就找到了去上一层的楼梯。
“也不难嘛!”
我轻舒一口气,同时更加感激女鬼,要没有她报信,我指不定一出门就跟保洁鬼撞个满怀了。
我又往上爬了几层,每一层都有不同的厉鬼镇守。
它们有的浑身尸骨被烧得焦黑,有的却明显是被烟熏死的,满脸黑灰,被血泪冲出一条条沟壑。
从它们身上残留的衣物来判断,这些鬼生前的身份五花八门,有保洁,也有经理,住店的游客、上班的白领......但统一的是,越往上走,出现的厉鬼道行就越深。
到后来,已经是我偷偷看一眼就会感到窒息的地步。
它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在灯光忽明忽暗的走廊中行动起来,就像瞬移一般,每次灯光一明一灭,都能在阴影中移动一大段距离。
幸运的是,一楼的女鬼不知用什么方式,每次都能抢在我前面上楼,在她蓄意的通知下,我每次都避开了厉鬼的猎杀。
虽然这样做的后果,就是她不得不在每一层楼,都承受镇守这层楼的厉鬼的折磨。
终于,我一路冲到了第十七楼。
这一次,我避无可避,和一头厨师打扮的厉鬼迎头撞上。
我看到他的时候,他正把女鬼按在地上,先点燃了她的上半身,又用随身携带的厨刀,剥她两条大腿上白嫩的皮肤。
一刀剔下去,就血淋淋地撕下来一大条皮肤,露出鲜红的肌肉。
女鬼痛苦到了极点,不断挣扎发出凄厉的号哭。
这一幕让我怒气上涌,脚步略微顿了一顿,但也就是这一停顿,让我慢了一步,那剥皮厉鬼也同时看到了我!
“啊!鲜肉!”
他发出一声贪婪的咆哮,一张嘴巴竟直接裂开到耳根,露出里面猛兽般的尖牙利齿和不断甩动的猩红长舌!
它撇下手中的女鬼,朝我猛扑过来。
与此同时,周围的场景也随着它的靠近迅速变化,一片火海伴随着它的脚步,在走廊里蔓延,从另一头迅速逼近我。
还没靠近,炽烈的高温和火毒,就已经冲入我口鼻,令我感到肺部一阵剧痛!
我心胆俱裂,发疯般冲向安全通道,但从双方的对比看,我八成会在冲进安全通道前被它逮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又是女鬼帮了我一把,她拖着残缺的身躯,一把拽住了厨师鬼的脚脖子,把后者拉了一个趔趄,焦黑的口中发出凄厉的尖叫:“快跑!出去!”
“叛徒!”
厨师鬼暴怒,和女鬼扭打起来,双方在火场里翻滚,发出“砰砰”的巨响。
但女鬼的道行显然不是厨师鬼的对手,我在冲进安全通道最后回顾一眼时,就看到她已经被厨师鬼拎起来,按在墙上疯狂捅刺!
我一咬牙,强迫自己硬起心肠不再去看,埋头钻进安全通道。
砰!
安全门在我身后关闭,所有喧嚣瞬间被安全门阻隔在外,连门缝里透出的火光都悄然熄灭,仿佛一门之隔,就是两个世界。
楼道里静悄悄一片,我突然感到脸上一片湿润,伸手抹了一把,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超度你的!”
我暗自下定决心,重重一抹眼泪,四下打量起来。
也不晓得是不是女鬼做了手脚,这一次,通往楼下的通路再次打通。
直觉告诉我,只要急流勇退,我就能平安离开这方鬼域了。
但同时,冥冥中我又有预感,如果我能再多上一层,再扔下自己的道箓,对以后的修行会大有好处,而且是从量变到质变的那种。
犹豫了片刻,我还是向着上楼的楼梯,迈出了脚步......
“十八楼,难道是寓意十八层地狱不成?我等下一冲进去,丢下道箓转身就跑,应该没问题的吧......”

“这就是何师公的师兄?”
我趴在柜台上,看着里面满嘴祖安文化的网瘾老头,顿感“高人”二字在我心中失去了光彩。
不过来都来了,我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反正也没别条路能走了。
“你好。”
我想跟他打声招呼,但声音刚一出口,就淹没在周围喧嚣的声浪中,我自己都听不清。
我只好用力砸了砸柜台,他微微抬了下眼睛,问道:“买几块钱的?”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把我当成来买游戏币的客人了。
正想解释,他自己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把手里的游戏机一扔,凑上前来,斜睨着我,语出惊人:“乌云盖顶,邪气缠身,细伢子,你要死了!”
要是旁人莫名其妙被人说这么一句,怕不是当场要跟他翻脸。
但我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要是再没人拉我一把,我是真快死了。
能一眼看穿,反而说明他是有真本事的。
这哪是什么网瘾老头,分明是赛博天师才对啊!
我当即磕头如捣蒜,只差没跪下了:“对对对,还请大师救我一命!”
一边说,我一边把何师公的信拿出来,道:“是您师弟介绍我来的......”
然而让我没想到的是,我不提何师公还好,一提何师公,杨爹反而变了脸色,飞快地改了口:“不好意思,伢子啊,我游戏打多了,眼神不好看错了,你没得事,就是熬夜熬多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快走快走!”
我肯定不信这话,我熬没熬夜自己还不知道吗?
“可你刚刚讲......”
他皮笑肉不笑道:“你听错了,老子什么都没讲......”
我们凑在柜台两边,周围噪音太大,讲话都要靠吼。
我很清楚自己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之际,今天离开了这里,搞不好明天就要横尸街头了。
所以虽然对他的推脱很是不满,但还是只能低声下气地哀求道:“杨爹,我晓得你肯定不是那号见死不救的人,求你行行好,帮我一次吧!”
“好咯好咯,哎,姓何的那个哈利油(湘方言:“白痴”的同义词),自己搞不定的麻烦尽晓得往老子手里推!”
杨爹明显只是对何师公这个师弟有意见,不是真想见死不救,嘴巴里不干不净地抱怨两句,但看了可怜巴巴的我一眼,还是松了口,骂骂咧咧道,“算了算了,正好你小兔崽子一来老子就通关了,算你运气好!”
我听出来了,他这明显是为了给插手我的事找个借口,不然游戏通关算什么理由啊?
“谢谢杨爹!”我兴奋道。
“你在我这电玩城里喊我杨爹我不挑你理,但你要请我平事,是不是该喊我句大师啊?”杨爹还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看着我,吐了个烟圈道。
“呃......”我初出茅庐,没想到这一茬,连忙尴尬地改口,“是是是,谢谢杨大师!”
“好了,你把那个哈利油的信给我看一眼啰!”
杨爹一脸悻悻地拆开信封,通读一遍,表情就略微舒缓,感慨道,“老何为了你的事,还真是舍得下血本,行了,你今天别走了,看上什么游戏尽管玩,币老子包了,等关门了我再给你处理一下。”
听这意思,何师公为了我的事,还许了他什么好处。
这让我又是感动又是惭愧,正想询问,杨爹却挥挥手,不耐道:“这是我们这一脉内部的事,跟你小子没关系,你玩不玩,不玩就到一边坐到去!”
“好吧。”我只能住口,但把这份情深深记在了心里。
随后我就按照他说的,跑到一边打游戏去了。
这玩意对没接触过的小孩子吸引力之大可想而知,我一玩就彻底沉浸了进去,完全忘了身上的难受和尸斑。
直到被一只大手从游戏机旁拖开,我还意犹未尽。
“行了,打游戏你以后有得是机会,先说说你身上的事吧!”
我一扭头,就见周围客人已经走光了。
杨爹烟不离口,痞痞地站在我旁边,眼睛眯缝着,在我身上扫来扫去,像是见到了什么疑难之事。
“不应该啊,就你这面相,按理说活不到这么大的。”他嘴里嘀咕道。
我被噎了一下,但事关自己的性命,我还是一五一十地把自己的情况说了。
我先把自己父亲是山神、母亲是落洞女的身世告诉他,又讲了自己最近烧了邪神庙,引来百妖围村,不得已撕下了父母留给我的护身胎膜,以及这一路上遇到的凶险。
杨爹一边听,一边闷不吭声地抽烟,越听,眉头皱得越紧,一张老脸在电玩城昏暗的灯光下,也显得阴晴不定。
直到我说完很久,他才吐出一大口烟,说道:“难怪了......”
“怎么样?杨大师,我还有救吗?我就一个小姨了,我要是死了,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我忐忑地问道。
“全家死绝的老子都见多了,你那点家长里短的事少跟老子唠!”
杨爹不近人情地嗤笑一声,又问我要几滴血。
我手背上撕下石皮的伤口还没好透,索性解开纱布,挤了一点血给他。
他蘸了一点,两根指头搓了搓,随即就变了脸色,又是闻又是看,甚至还不晓得从哪里抱出来一只黑猫,让它舔舐自己指尖我的鲜血。
当看到黑猫瞬间炸毛,他突然回过头,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盯着我,像是惊诧,又像是兴奋,时不时还伸出舌头舔一下干裂的嘴唇,嘿嘿直笑。
我跟他目光一对上,不禁狠狠一颤,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
“你、你......你要干什么?”我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问道。
我不会是自投罗网闯进黑店了吧?
好在他异样的神情只持续了一瞬间,很快又恢复了那种拽拽的表情。
“衣服脱了?”
“啊?”
刚刚才被他用那种狩猎般的眼神看过,再提出这个要求,我实在很难不产生不好的联想。
“啊什么啊?”
他像是读懂了我的顾虑,没好气道,“你不是来找老子救命的吗?给老子看看你身上的尸斑啊,你还指望我什么都不看,凭空一指就救你么?”
“哦哦,好的。”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脱掉上衣,露出那一块块乌紫色的斑痕。
比起中午在快餐店的时候,我能感觉到这些尸斑就像活过来一样,面积明显又大了一圈。
我不敢去想等它们遍布我全身,等待着我的,会是什么样的命运。
杨爹用他那鸡爪般的手在我身上一寸一寸捏了过去,他摸到哪里,我哪里就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啧啧,你这事惹的不小啊!”好不容易他检查完了,开口就是怪异的笑声。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虽然社会经验不足,但脑子还算灵光。
尤其这些天一直防着这些神神鬼鬼的事,一意识到自己坐的中巴车不对头,我马上就警惕起来。
本来有点昏昏欲睡的,现在也不困了,小心翼翼打量车上的环境。
这一看,还真让我发现了更多诡异之处。
这辆车虽然在外面看着很新,但车内饰却很破旧,玻璃上有污渍,地板上有锈迹,连座椅的布面都皲裂了,车厢里还弥漫着一股灰尘和霉味,像空置了很久的荒屋。
车上乘客不少,男女老少都有,有背篓里装着孩子的妇女,有穿着迷彩服的农民工,还有穿校服的学生,但在我们这个偏僻的山区县城,这么晚了还有这么多乘客出行,本身就显得不正常。
特别是当我一圈仔细看下来,就发现车上的乘客无一例外,神色都极为骇人,面色苍白,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就连背篓里吃奶的婴儿,都不哭不闹,只是仰头坐着,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换了平时,我肯定会庆幸碰到了不吵的乖宝宝,但今晚我只觉得后背蹭一下布满寒意,汗毛都竖起来了!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怕是又碰上那些东西了!
就在我想该怎么办的时候,突然眼前一花,居然多了一道矮小的人影。
那是一个面色同样惨白的小男孩,他眼睛很大,瞳孔却是纯黑色的,几乎看不到什么眼白。
这小鬼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在我座位旁边,直勾勾盯着我,说:“哥哥,你好香啊!”
“靠!”
我本来神经就绷得紧紧的,这一受惊猛地站了起来。
要不是我跟车窗之间还隔着一个浑身灰扑扑的农民工,我估计我现在已经跳车了!
唰!
我这一动,顿时像在一潭死水里扔下块石头,原本一动不动的“乘客”们,齐刷刷机械地扭头朝我看了过来。
那种毫无温度的视线,让我有种血液都快结冰的错觉,瞬间僵在原地。
“我......我突然想起还有行李落在县城里了......要不我就在这里下车吧!”我讪笑着,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小弟弟,这么晚了,你现在下车也回不去的。”司机的声音从车头传来,冰冷、阴森、毫无语调起伏。
我急了,连忙说道:“没得事,我可以自己走回去的!”
“不行就是不行,你不能下车!”
一只冰冷僵硬的手,重重按在我肩上。
我僵硬地回头一看,正是那位售票员姐姐,但她的面容已经不再和蔼可亲,白纸一下的肌肤下能看到一条条暴起的青筋,龇牙咧嘴,仿佛我再多说一句,她就要一口咬上来般!
“不下、不下......”我不敢再刺激她,连忙嘟哝着坐下,但脑筋却飞速旋转起来,思索脱身之法。
见我这么识趣,一车鬼的目光这才转开,重新陷入自己的世界,但我能感觉到,我仿佛处于漩涡的中心,一有风吹草动,他们马上又会看过来。
特别是那个说我好香的小鬼,只有他没有走开,一直站在我旁边,死死盯着我,渐渐嘴角竟有拉丝的口水流下,仿佛我是什么美味佳肴般,直看得我毛骨悚然!
“这小鬼不会忍不住一口啃上来吧......”
我心中惴惴不安,但更担忧的却是自己的前途。
就算小鬼一直没动静,但只要脑子没坏,就能猜到这一车鬼绝对不安好心。
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还在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没有马上翻脸,但我要继续待在这车上,等到了终点,下场也绝对好不到哪去!
周围阴气弥漫,气温越来越低,明明已经是春天,我却感觉如坠冰窟,露在外面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吓的。
好在危急之中,我突然想起何师公的叮嘱,当时听了还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后知后觉想起,他分明是已经预见到我这一路上肯定不会太平,所以隐晦地告诉我,破解的办法就在这些年借何阳之口给我讲的民俗里!
“有办法的,肯定有办法的......”
我脑海里飞快闪过一则则据说能驱邪治鬼的土办法,但大多数都还是需要一些道具辅助,我现在已经上了贼船,那些办法都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唯有一个最简易的法子,好像值得一试......
“人来隔层纱,鬼来隔座山。千邪看不穿,万邪弄不出。”
我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右手食指蘸了自己的口水,在左手掌心画三横三竖的“井”字。
这是我所知道的最简单的土法避鬼咒语了,它要是还不起效,我就真的只能束手就擒了。
说也奇怪,这咒语一念,我明明还坐在原处,但在一车鬼乘客的眼中,我却像隐身了一样。
它们一下失去了我的踪迹,瞬间躁动不安起来,一道道双脚离地的身影,从座位上僵直地站起,满车厢地找人!
“人呢!”
“明明刚刚还在这里的!”
“车没停,他跑不了,肯定是藏起来了!”
“快找!这小子是那位大人点名要的猎物,你们要是敢把他弄丢了,他老人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鬼之间的交谈,他们不论男女,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一种类似毒蛇吐信或者电流般的嘶鸣,令人听了就觉得浑身发冷。
听他们的意思,好像它们这一车鬼都还不是正主,貌似有某位鬼中的大人物盯上了我,才把我骗上了这辆灵车。
眼看一车鬼都像人形蜘蛛一样无视重力、手脚并用,满车厢乱爬,又像猎犬一样围着我的座位不断嗅来嗅去,我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又没有一点办法,只能不停地画井字、念咒语。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别的不说,等这辆灵车把我拉到那位“大人物”跟前,我八成还是要原形毕露!
不过就在我如坐针毡之际,飞驰的灵车突然一个急刹,我因为惯性往前一栽,头重重撞在前座的靠背上,闷哼一声,差点就忘了念咒语。
好在其他鬼也人仰马翻,这才没有露馅。
接着,我就听见鬼司机拍着方向盘,愤怒地嘶吼道:“混蛋!为什么今天会碰上傩祭的队伍,我们不避让都不行了!你们把车子守好了,别让那小子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