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男人的威胁，苏落荷自嘲般的笑了笑。
她嫁给封景瑞以前，全家都以卖鱼为生，父亲捕鱼，母亲卖鱼，从小她就跟在母亲身边，帮母亲洗鱼，杀鱼，去鱼鳞......
她是人人口中的卖鱼女，可能是和鱼待久了吧，她衣服上总是沾着肮脏的鱼鳞，身上也有难闻的鱼腥味。
虽然她长得很漂亮，可小时候同龄人都不愿意靠近她。
他们一见到她就捂着鼻子跑开，说她一身鱼腥味，难闻死了。
因此苏落荷一直都很自卑，长大后她会攒钱买各种香料，然后再小心翼翼的缝成香囊，佩戴在身上，好遮挡身上的鱼腥味。
而封景瑞则是高高在上的摄政王，如果不是一次出游中，他遭遇袭击不幸受了伤，最后失血过多晕倒在海边，刚好被苏落荷捡到，他们这辈子都不会有交集。
封景瑞醒来后对苏落荷一见钟情，他从未嫌弃过她的出身，还请宫内最有名的调香师，专门为苏落荷调制了一款熏香。
“落荷，我给这款熏香起名洛神。”
“因为在我的心里，你才不是什么低贱的卖鱼女，你是水中的洛神，美丽且纯洁。”
当时苏落荷感动到落泪，这辈子，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
在别人眼里，她是个满身鱼腥味的哑巴，可封景瑞却把她当神女来宠。
所有她想要的，都不需要开口，只看一眼，明天一定会出现在她的床头。
“我的小洛神，我知道你现在很惶恐，你觉得我们身份地位太悬殊，不敢和我在一起。”
“没关系，我可以等，从今天开始，我每天都会求娶你一次，直到你答应做我的新娘为止。”
他求娶了她整整九百九十九次，最后一次求婚，他甚至在河面上点满了河灯，还向她承诺，此生绝不纳妾。
苏落荷以为自己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
可现在，这个男人为了给另一个女人出气，居然要把她关到堆满死鱼的地牢！
他明明知道，死鱼的腥味，是她一辈子的噩梦，她甚至因为鱼腥味从小被人霸凌......
不是我做的。苏落荷咬着嘴唇，用手语一下一下的比划道：我没错！也不道歉！
她小脸儿惨白，却倔强的仰着，不肯低头。
“王爷，算了。”叶云兮哭得梨花带雨：“姐姐是当家主母，她怎么会有错呢？”
“都是我的错！我就不应该和你在一起，我还是走好了。”
说着，她便起身，抹着眼泪弱柳扶风的往外走。
封景瑞自然不会让她走，他大手一捞，便把叶云兮捞进了怀里。
“走？你想走到哪里去？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几天，我找你找的都快发疯了！”
“从今天开始，你不许再离开我的视线一步！”
封景瑞死死的掐着叶云兮盈盈一握的细腰，眼底的欲 火，几乎要压不住了。
他把叶云兮按到了自己的腿上，挡住了自己双腿间正在苏醒的庞然大物，然后冷声下令道。
“既然夫人不肯认错，那就关进地牢吧。”
“让她在地牢里好好磨一下心性，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出来。”
说完，不等手下把苏落荷押进地牢，他便已经迫不及待的撕开了叶云兮的衣服，然后翻身把她压到了沙发上。
苏落荷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眼泪早已流干，心痛的感觉却分毫未减。
地牢里堆满了死鱼，腥臭的味道熏得人的眼睛都隐隐发疼。
苏落荷刚进去，便承受不住，扶着墙呕吐了起来。
不是因为鱼腥味太臭，而是因为她对这个味道有阴影。
一闻到鱼腥味，她就会不受控制的回忆起，小时候被霸凌的场景。
他们用死鱼扇她的脸，往她身上沾鱼鳞，还逼着她吃已经发臭了的鱼肉......
苏落荷瑟缩在墙角，身体不受控的发着抖，她不停的摇着头，想求饶，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封景瑞，你明明说会一辈子对我好，可现在为什么要这样伤我？


苏落荷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她去书房找封景瑞对峙，无声的质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封景瑞慢条斯理的品着茶，答非所问：“落荷，我说过，你要乖一点，我才会对你好。”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苏落荷打手语时，双手都在发抖：为什么不相信我？
封景瑞笑了：“所以你的意思是，云兮自己把自己关到了兽笼里，然后用三文钱的起拍价来羞辱她自己？”
“你可能不知道，云兮和你不一样，她出身于西域王室，最注重的就是名声。”
“如果不是因为太爱我了，她绝不会答应做我的外室，你这样侮辱她，是在把她往死路上逼。”
听到这里，苏落荷突然笑了。
一边笑，眼泪却忍不住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封景瑞求娶她的时候，曾说过，不介意她的出身。
可现在，他却说，叶云兮出身于西域王室，最注重名声，受不得半点侮辱。
那她呢？她是卖鱼女，身份低贱，所以可以随便侮辱是吗？
“去跟云兮道个歉。”封景瑞慢条斯理道：“如果云兮原谅了你，我可以再点个天灯，帮你把那本春 宫图买回来。”
苏落荷擦干了眼泪，她一边摇头，一边笑：不用了，我出身没那么高贵，我不在乎。
笑着打完这句手语，苏落荷转身，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当天晚上，她往晚膳里下了第二剂毒药。
反正都要死了，春 宫图公开就公开吧。
阴曹地府里，恶鬼不会嘲笑她低贱。
很快便到了苏落荷的生辰。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补偿苏落荷，封景瑞为她举办了一场无比盛大的生辰宴。
他还为苏落荷准备了一件价值连城的凤冠，可当苏落荷带着凤冠出现在生辰宴上时，人群里却传来一阵窃笑声。
“这就是封王妃吗？听说以前是卖鱼女？”
“我说怎么有一股难闻的鱼腥味儿，原来是卖鱼女来了。”
“以为戴上凤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再昂贵的凤冠，也遮不住她一身的鱼腥味。”
......
听着众人的讥笑声，苏落荷下意识的扭头看向了封景瑞。
刚和封景瑞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经常因为卖鱼女的身份，被达官显贵们各种讥讽。
但那时候封景瑞会护着她，他会把那些嘲笑她，嚼她舌根的人，一个一个全都揪出来，然后让手下扇他们巴掌。
扇到满嘴是血，扇到再也笑不出来为止。
“你们应该感到庆幸，我家落荷胆子小，见不得血。”
“否则就是割舌头，而不是扇巴掌了。”
封景瑞曾笑盈盈的，当着所有达官显贵的面，说过这么一句话。
自那以后，京城再也没有任何人，敢嘲笑苏落荷的出身了。
可现在，奇珍阁的事儿一出，大家自然猜到，封景瑞的心早就不在苏落荷身上了，因此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卖鱼女头上戴着的凤冠好眼熟啊，我前两天好像见叶云兮戴过。”
“笑死了，当家主母戴的凤冠居然是外室戴剩下的。”
讥笑声越来越刺耳，可封景瑞却只顾着和叶云兮亲热，看都没看苏落荷一眼。
苏落荷心如死灰，正想转身离开，身后的白墙上突然落下一幅巨大的春 宫画。
画里的女主穿着独特的西域服装，她跪在地上，正一脸享受的吃着，某个带着面具的男人身下的庞然大物......


在地牢里冻了一整夜后，苏落荷已经处在濒死的边缘了。
地牢的门终于打开了，可进来的并不是封景瑞，而是叶云兮。
叶云兮带来了一份和离书。
她一脸轻蔑的把和离书丢给了苏落荷，然后说：“这是王爷让我给你的，他已经彻底厌恶你了，甚至不想再多看你一眼。”
“苏落荷，识趣的话你就赶紧在和离书上签字，别耽误王爷娶我进门。”
和离书？听到这三个字，苏落荷不由得愣了愣：以前每次提到“休书”、“和离”这些字眼，封景瑞都会发疯，现在怎么突然......
心脏深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感，苏落荷也懒得想原因了，她和封景瑞已经闹成了这副模样，确实很难善终了。
不如就和离了吧，黄泉路上还清静些！
苏落荷咬破了手指，然后用鲜血在和离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与此同时，封景瑞正站在铜镜前试喜袍。
他的长姐朝阳公主突然走了进来：“景瑞，为什么外面都在传你要娶妻？”
“你不是已经娶了苏落荷了吗？你们难道和离了？”
封景瑞轻飘飘的瞥了他长姐一眼：“我和落荷不会和离，她最近不乖，给她点惩罚。”
“我只是纳个妾罢了，叶云兮毕竟是西域的公主，办场婚礼算是给她些体面。”
“可我听说，苏落荷给你下毒了。”长公主犹豫道：“这你都能忍？”
闻言，封景瑞笑了：“刚发现落荷给我下毒的时候，我也很愤怒，甚至差点掐死她。”
“但是后来我发现，她不止给我下了毒，她也给她自己下了毒。”
“这个小傻瓜，已经绝望到那种地步了，却还是要陪我一起死......”
“我想她一定是爱惨了我，否则她不会这么做的，女人吃醋的手段罢了。”
衣服终于整理好了，封景瑞如同帝王一般，用掌控全局的语气说：
“再罚她两天，磨一磨她的性子，我就会把她放出来。”
“今后，我会把云兮养在外面，落荷醋性大，以后不让她和落荷再见面了，这样我耳根子也就清净了。”
封景瑞以为，他自己还能像往常一样掌控全局。
可他不知道，苏落荷却不想再一直任他摆布了。
叶云兮走后，苏落荷僵硬着手指，取出了藏在身上的最后那两剂毒药。
地牢之上，封景瑞和叶云兮的婚礼已经开始，叶云兮身穿大红色的喜袍，头戴凤冠，用名贵的扇子遮着脸，一步步走向封景瑞。
封景瑞挽起叶云兮的手，然后和她一起走向大殿。
“一拜天地！”
外面红绸高挂，锣鼓喧天，好不热闹，而地牢里，苏落荷则颤抖着吞下了最后两剂毒药。
太好笑了，她这个正室，甚至就连婚礼，都没有现在给叶云兮的盛大。
“二拜高堂！”
腹部传来刺痛感，苏落荷捂着肚子跪倒在肮脏冰冷的地牢里，嘴里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毒性很快发作了，她终于要死了。
“夫妻对拜！”
苏落荷终于彻底倒下了，她一边吐血，一边释怀的笑了。
太好了，她终于要解脱了，终于自由了。
她死前已经在和离书上签了字，从今以后，她不再是他的妻。
她的墓碑上，也不会再出现他的名字。
女儿不孝，爱错了人，父亲母亲，我来找你们了。
鲜红的血液在结了冰的地面开出一朵朵血色的花，苏落荷躺在冰面上，微笑着闭上了眼......
封景瑞，再见了。
我不原谅你，也不会祝福你，我诅咒你。


几天后，毒药下到了第四剂。
还差两剂，就下完了。
可这天，却出了岔子。
叶云兮用过早膳后，突然就开始吐起血来。
“姐姐，你往我的粥里下了什么？”叶云兮哭着质问道：“我肚子好痛啊！”
“王爷，救救我，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怕......”
苏落荷一下子愣住了，她确实往粥里下了毒。
她也确实找医女江心澜又多要了一份毒药，想把叶云兮也一起带走。
毕竟如果不是叶云兮一次次的陷害，她父母也不会惨死。
但是江心澜说过，七剂毒药全下进去，药效才会发作。
可叶云兮为什么提前吐血了？
封景瑞立刻把叶云兮抱进了怀里，然后一脸紧张道：“云兮，别怕，有我在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随后他又扭头冲手下大喊：“立刻去宫里请御医过来！”
“如果云兮有事的话，我让你们所有人陪葬！”
很快，宫里最有资历的御医李太医，便被封王府的守卫快马加鞭的带了过来。
李太医刚为叶云兮诊完脉，封景瑞便迫不及待的问道：“李太医，云兮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李太医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禀王爷，叶姑娘中的毒叫七情散，毒性很烈，需以人血做药引，解药才有效。”
“谁的血都可以吗？”封景瑞问。
李太医点了点头，于是封景瑞毫不犹豫的抽刀，想划破自己的手掌，用自己的血给叶云兮做药引。
可刀子抽出来后他又停了下来，然后冷眼看向了苏落荷。
毒是苏落荷下的，封景瑞有心想教训她。
于是他缓步走了过来，然后居高临下的看向苏落荷，并伸手捏住了她的脸。
男人亵 玩的姿态，像在把玩一只鸟。
他说：“落荷，你最近太任性了，但只要你求我，只要你跟我低头服个软，你就可以不用放血给云兮当药引。”
苏落荷笑了，她用手语一下一下的向封景瑞比划：绝不。
封景瑞的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落荷，你真的太不乖了，最近怎么总想惹怒我呢？看来又要给你点教训了！”
言罢，他一把抓住苏落荷的手腕，然后亲手给她放了血。
鲜红的血液顺着苏落荷白 皙的手臂流了下来，苏落荷一瞬间泪流满面。
她天生贫血，封景瑞也知道这点，刚成婚的时候，他每天都会亲手给她熬补血的汤药，然后盯着她一口一口喝完。
可现在，他为了叶云兮，却亲自给她放血！
随着鲜血的流失，苏落荷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就在她快要承受不住晕过去的时候，封景瑞的贴身小厮突然小跑着进来了。
小厮说：“王爷，刚才小人按照您的吩咐，让府内的医女，把早膳上的所有食物都一一验了毒。”
“根据医女的验毒结果，不止是叶姑娘的粥里被下了毒，您和王妃的粥里，也检查出了一样的毒药！”
“毒药的剂量很少，一次服用不会对身体造成什么损害，但长久服用下去，必死无疑。”
闻言，封景瑞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可怕！
“居然有人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投毒，给我好好查，到底是谁干的！”
小厮连忙跪了下来：“王爷息怒！”
然后他偷偷看了苏落荷一眼，眼神里似有不忍：“王爷，其实小人已经查到下毒的人是谁了。”
苏落荷的心跳快了一瞬，但她知道结果已经无法逆转。
小厮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咬牙汇报道：“下毒的人是王妃！”
封景瑞一脚便踹翻了小厮：“混账东西！王妃也是你能随口污蔑的？！”
“王爷息怒。”挨了踹，小厮也不敢起身，仍旧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小人一百个胆子，小人也不敢污蔑王妃。”
“这是您安排在王妃身边保护王妃的暗卫亲口说的，他亲眼看到了王妃往粥里下毒！”


春 宫画里的女主，不仅服饰和叶云兮一模一样，就连五官也和叶云兮十分相似。
叶云兮哭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了，她指着苏落荷含泪问道：“姐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上次你在拍卖会上那样羞辱我，难道还不够吗？”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能放过我？”
她说着又要寻死觅活，却被封景瑞按住了。
“王爷，你不要拦着我，你就让我死吧。”
叶云兮又哭着说，“我们西域虽然比中原开放，可也没有开放到这种地步。”
“而且我出身王室，又未婚嫁，如今传出这种画来，叫我以后还怎么见人？”
“如果我父王和母后看到这幅画，他们也会打死我的！”
不经意间，她又抬高了自己的身份。
封景瑞紧紧的把叶云兮护在怀里，然后轻声安抚她：“云兮，别怕，你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动不了你。”
然而叶云兮还是哭：“你总是这样说，可姐姐三番五次羞辱我，也不见你罚她......”
“那是没有当着你的面罚。”封景瑞冷声道：“今天既然你提了，那我就当着你的面，好好给你出一次气。”
说完后，封景瑞冲管家招了招手，然后跟管家耳语了几句话。
管家恭恭敬敬的听着，然后召集了王府所有的佣人，并大声宣布道：
“来人，把地牢里的死鱼全部抬到屋顶！”
苏落荷身子一颤，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她抬起头，无声的看向封景瑞，眼眶不知不觉间变得通红。
封景瑞笑着和她对视：“落荷，你为什么不能乖一点呢？”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可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他话音落地，无数死鱼从天而降，全部砸到了苏落荷的身上！
然而死鱼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这些死鱼全都泡在冰水里，散发着恶臭的冰水和死鱼一起淋了下来，苏落荷瞬间被淋成了落汤鸡。
她的头发和衣服，都被淋湿了，黏糊糊的死鱼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王府的佣人们站在屋顶上，不停的往苏落荷身上泼装着死鱼的冰水，泼了一桶又一桶。
死鱼像冰雹一样砸到了苏落荷的身上，她的额头甚至被砸出了血。
肮脏的鱼鳞沾了她一身，她的头上，身上，全是恶心的鱼鳞，而且散发着阵阵恶臭。
宾客们纷纷捂着鼻子躲开，看向苏落荷的眼神，也写满了嫌弃。
有那么一瞬间，苏落荷感觉自己又回到了，被人霸凌的小时候。
只是这一次，霸凌她的不再是年少时的玩伴，而是她的相公，那个曾许诺会永远爱她，护她，把她当女神来宠的男人......
“云兮，你现在满意了吗？”封景瑞笑着问叶云兮：“我的小公主。”
叶云兮娇滴滴的说，“王爷，我只是抱怨一句，并不是真的想让你惩罚姐姐。”
“姐姐，对不起，你不会怪我吧？”
“本来就是她犯了错，不用跟她道歉。”封景瑞的声音冷了下来：“谁让她那样对你，她不配。”
众人一阵唏嘘，刚才嘲笑苏落荷的那群人，现在甚至都有些同情她了。
“封王妃也太惨了吧？今天可是她的生辰，摄政王却这么对她。”
“没办法，谁让她惹了叶云兮，现在叶云兮才是摄政王心尖尖上的人。”
“当家主母却斗不过一个外室，真可悲。”
......
苏落荷说不出话，她也懒得躲了。
最后一桶掺着死鱼的冰水被泼下，苏落荷麻木的转身，然后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这一刻，她真的很难不去恨封景瑞。